柳一刀前几日独自出了梁王府后, 并未立即返回明溪镇,而是来到金府暗中部署着今日的慕仙教首领会面。
此时他突然当众宣布任命柳溪照为慕仙教新一任祭酒, 书房内众人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白无尘自然无法接受这个决议, 立即劝阻道:“祭酒之位在我教的位分仅次于教宗,柳宗主让未及弱冠的少年担此重任,实在不妥!”
对于柳一刀这个决定,金伯彦也觉得不太妥当。
他思虑片刻后, 说道:“ 我教祭酒之位既不受教宗的约束,位分又略高于三派的总门主, 将来若是他一声令下,二十四门皆要供他差遣!”
“我教这百年来,只有道尊祖师爷的三弟子花问天曾任过道尊祭酒,但他…哎!不提也罢,在他之后再无人敢担此重任。”
白无尘也立即附和道:“祭酒之位责任重大, 柳宗主今日做出这个决定, 纵使在座几位勉强接受,九州的门徒将来也未必能信服”
素来不和的白无尘和金伯彦,此刻居然联合反对柳一刀的决议, 可谓难得一见。
春晓见状立即拍案而起, 怒道:“二位总门主诛般阻挠, 可是要以下犯上?”
春晓嫁给张剑超前,曾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罗刹”, “罗刹鬼女三步一杀”的威名曾经响彻九州。
众人见她突然发威一时都不敢做声。
柳一刀见屋内众人一脸不服, 思虑再三后, 只得再次开口说道:“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当年祖师爷飞升后曾有一物遗留在人间?”
柳淳风有法器遗留在人间,慕仙教内人尽皆知,只是从未有人有幸见过此物。
众人不知柳一刀为何突然提及此事,皆是一脸不解。
柳一刀继续说道:“ 当年祖师爷飞升后,那件法器便一直由我柳氏族人保管,家父任命我为继任教宗时,便也将那法器传给了我”,
“家父曾说过此法器绝非俗世之物,无奈他潜心参悟多年,始终无法参破内里玄机,而我得到那法器后,这么多年亦是一无所获,”
“但就在不久之前,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亲眼目睹,那件法器在犬子柳溪照手中幻化神通,似乎已自行认主!”。
柳一刀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白无尘却已是坐立难安。
他餐风饮露辟谷御气,潜心修行三十几载,只修得延年益寿,尚未沾染半分仙气。
柳溪照连修道之人都算不上,居然能凌驾于慕仙教的历任教宗,唤动了祖师爷遗世的法器!
对白无尘来说,这远比与教宗之位失之交臂,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事关祖师爷遗留在世的法器,众人心知柳一刀断然不敢凭空编造,言至于此,众人都不敢再出言反对。
金伯彦心中的忧虑也皆数释然,道:“看来柳公子天资卓绝,非我等根基拙劣之人可以相提并论,说不定他当真与道尊祖师爷有缘,既然如此,我等自然心服口服!”
为缓和刚才一屋子针锋相对的□□味,他笑了笑说道 :“今日诸位风尘仆仆而来,难得一聚,稍后便在敝宅用杯酒水吧!”
语罢他起身出了书房,在客厅传膳设宴准备招待众人。
今日白无尘远道而来,既没落半点好处又当众自讨没趣,哪还有心情饮酒作乐,便找了个借口带着一众子弟脱身告辞。
文修派众人走后,金伯彦招待众人到了金府客厅入席。书房内只剩下春晓和岳武使正与柳一刀密谈。
春晓今日憋了一肚子话,此刻终于可以发问:“宗主今日为何突然决定任命啊照为道尊祭酒?”
柳一刀见四下已无旁人,便将柳溪照被留在梁王府的经过,告知了武修派二人。
尔后沉声说道:“啊照未曾入世性子又十分要强,将来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或许慕仙教祭酒这重身份能让她多一重助力吧”
春晓见他眉头紧锁,连声问道:“你方才说啊照唤动了道尊祖师爷的法器?莫非是真的?”
数月前,柳一刀曾无意间在后山石榴林,看到那面传世铜镜在柳溪照手中变幻。
入梁王府那日柳溪照夜闯紫竹别院,柳一刀当时也身在院中,更是亲眼目睹了她进入寝殿后百鬼殒灭。
几番异象历历在目,柳一刀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思虑再三后,他回道:“啊照不止唤动了祖师爷的法器,这段日子以来,她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如今寻常人虽然奈何不了她,但只怕…”
那夜紫竹别院中百鬼夜行,显然是有高人在暗中作祟。
虽然此人的目标并非慕仙教与柳溪照,但如今柳溪照既然与魏世子扯上了关系,恐怕今后很置身事外了。
想到此处,柳一刀不禁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我曾数次为啊照占卜,卦象所示滇城有她命定之数,若是避而不来恐怕会遭致更大的灾祸,”
“如今看来这一切或许都是天意,若是天命难违,但愿我今日这个决定,能让她将来多一丝庇护吧…”
正说着话,金伯彦忽然返回书房行至柳一刀侧身,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柳一刀神色一变:“应天书院?”
金伯彦立即回道:“正是,这个时辰祭酒大人恐怕已经到城郊了!”
事发突然,柳一刀只能沉住气吩咐道:“岳武使,这些日子让武修派门徒盯住应天书院,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