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照一脸肯定闻声点了点头。
魏怀泽突然流露出惋惜至极的神情,低头又见自己书桌上放着两根人参,立即又问道:“这两根七品叶人参从哪来的?说!”
柳溪照别过头不看他,一口咬定:“也是那公子送我的!”
想到柳溪照今日路过揽星阁花园,看到一地仙草灵芝时那垂涎神往的表情,加上她后来忽然不知所踪,这前后一联系,魏怀泽顿时了然于胸。
他抚着额叹道:“苍天啊!丢人丢到揽星阁去了!让老子死吧!老子不想活了!…”
他突然如此失常,口口声声自称老子,倒有几分八爷疯癫起来的架势。
柳溪照明知他气恼,却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我丢的是自己的脸与你何干?轮得着你寻死觅活的?”
魏怀泽突然凑近,双手扳住柳溪照的肩膀摇晃了几下,高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今日送你画的那个人,就是揽星阁主——元昭公子啊!!”
“你说什么?”柳溪照被他晃得有些脑壳疼,难以置信问道“他…他就是元昭?”
“若这幅画真是他亲手画的,肯定错不了!当今九州,唯有元昭的真迹能有几分道尊祖师爷的气韵,那人一定就是画仙元昭!”
说着话,魏怀泽再次将那张画仔细端详了片刻。
刚才他只顾着分辨此画是否元昭的真迹,没有察觉到卷上还画着一个风格迥异的女子。
此刻看来那几笔拙劣粗俗不堪,怕是连大街上给人批字改名的江湖术士都不如。
他指着画中的青衣女子,沉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他突然如此疾言厉色,柳溪照双臂交叉于胸前,抖着脚回道:“小爷我画的,怎么了?!”
魏怀泽原准备批判一番,但见她一副“有本事你再骂我一句试试”的神情,便将满肚子的鄙夷生生咽了回去。
担心魏怀泽觊觎这幅元昭赠与自己的画卷,柳溪照趁他不备,赶紧一把夺过塞进了自己怀中。
魏怀泽这个画痴哪还有半点皇亲贵胄的气度,果然立即冲上前与她争抢。
二人在寝殿内追逐打闹了一阵,皆是气喘吁吁。忽闻有人在寝殿外轻咳了两声。
王府总管魏忠辅,在门外恭敬说道“禀世子,晌午时应天书院的韩公子曾登门拜访,恰逢世子外出,他便留下话让小的转告世子。”
“哦?韩奉先那厮今日来过?”魏怀泽立即松开了夹在腋下的柳溪照,饶有兴致问道“他说了什么?”
魏忠辅立即回道:“韩公子说,若世子已然痊愈请尽快返回应天书院,他有要事相商!”
闻言,魏怀泽轻哼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上午我便启程返回书院。”
老管家面上顿时有些豫色,怵在了门外一时没有答话。
半晌后魏怀泽在屋内叹了口气,对着门口说道:“王妃那边本世子明日亲自去辞行,你只管下去准备便是了!”
魏忠辅神色稍缓,立即答道:“是,老奴遵命!”语罢立即告退。
管家走后,柳溪照整理了一下被魏怀泽弄乱的发丝,凑近问道:“你明日真的要去应天书院?”
魏怀泽坐在太师椅上,双臂负于脑后若有所思,尔后笑了笑,回道“当然要回去”
想到那日和柳一刀进城时,在食摊上听到的那些传言,柳溪照很是好奇。
“听说应天书院的学子大多是王公贵族子弟,那里头是不是很热闹很好玩?要不,少爷明日带上我吧!”
“好玩?确实好玩得很呢!”魏怀泽面对着一脸期待的柳溪照,阴阳怪气说道“我当然要带上你,不然今后谁保护我?”
柳溪照立即回道“保护你?难不成你担心有人会跟到书院,再次对你下手?书院里的人那么多,要下手害人恐怕不易吧?”
魏怀泽嘴角一勾:“越是人多就越方便下手”
柳溪照一脸不解:“既然你有此担忧,为何明日还要回去?”
魏怀泽一脸得意:“韩奉先那厮与我相识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若不是遇到了大麻烦,他肯定不会开口求援的,既然他今日主动向我示好,本世子何不卖他这个人情!”
柳溪照不禁翻了个白眼:“你如今自身难保,还要去蹚人家的浑水,若是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你怕了?”魏怀泽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你若是害怕…”
“怕?”未待他说完,柳溪照长袖一甩打断道“世子若不怕我将那应天书院搅个地覆天翻,我有何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