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正举着酒杯,倚着二楼栏杆望河兴叹“哎!如此佳节美景,可惜没有美人相伴,实在是扫兴啊!”
另一个男子闻言,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走到了他身侧,笑着说道“堂堂中州元氏家主,居然在此感叹没有佳人相伴,若是传出去,只怕天下无人敢信吧?”
元清朗长吁一口气,叹道“韩大哥这就说笑了!我十二岁就跟随柳二哥闯荡九州,别说是美人,就算寻常女子都没机会说上几句话!”
“知道的会说柳教宗洁身自好,我呢,是近朱者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二人认了个苦行僧做兄弟呢!”,
“你瞧,今夜明明说好了要饮酒作乐,到头来却还是我们几个围着喝闷酒!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做乐?”。
元清朗有苦难言此时忍不住一通抱怨。
韩阳明闻言一笑,说道“我们滇城自古出美人,你看底下不是有很多美人慕名而来,想一睹你元大公子风采吗?”
琼花乐坊二楼雅间看下去便是滇北大街,此时楼下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听到了风声跑来围观的百姓。
元清朗朝楼下看了一眼,不禁又叹了口气“姑娘小姐们是来了不少,但脸上都戴着面具,如何看出美不美?”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美人,肯定也是来围观柳二哥这个绝世美男子的,与我何干呢?”
小将军朱子修今夜特意将琼花楼包下来,宴请乱世三君子,但他知道柳淳风一向不喜嘈杂,更不喜欢女色近身。
于是他特意遣退了琼花楼中的舞姬乐师,没想到却因此惹恼了元清朗。
朱子修歉意一笑,起身举起酒杯说道“今夜是我安排不妥,自罚一杯向元公子赔罪了!”
元清朗闻言快步凑近,一把挡住朱子修已举到唇边的酒杯。
低声说道“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朱将军这样做,还不是担心未来的妹夫会被别人给拐跑了!我若是真的怪罪你,倒是我元某人不讲人情了!”
元清朗和朱子修相视一笑,大有一种心心相印狼狈为奸的意味,语罢二人同时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正埋头喝闷酒的柳淳风。
柳淳风头也没抬一下,沉声说道“三弟只饮了几杯就醉的胡言乱语,今后还是少饮些酒吧!”
见他仍是这幅不解风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朱子修忍不住为自己的亲妹妹朱灵乐捏了把汗。
心想“想让柳淳风动心,犹如让百年铁树开花!为何你偏偏看中了这世间最难俘获的男子!”
此时韩阳明脸上也莫名有些郁闷,便坐回了席间举杯与柳淳风对饮。
元清朗见两位义兄都在埋头喝闷酒,心中更加郁闷,只能无聊地朝底下的围观群众挥手示意。
又过了片刻,小将军朱子修回到了席位上,望向柳淳风问道“数月前在荆州国,我曾见柳教宗画过一副青女斩凤的丹青,不知道此画这次可有带回滇城?”
柳淳风一听到青女二字,神色忽然起了些变化,眉目间已不再像先前那么冰冷,仿佛还有了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情。
他温声回道“ 这次从荆州归来,我已将此画带回了滇城家中。”
朱子修闻言,立即说道“自从上次在荆州偶然见过此画,我便一直在想,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女子,可以比得上柳教宗笔下的青衣女子半分,改日希望还有机会一览柳兄那副青女图!”
柳淳风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不置可否说道“美吗?画不出她万分之一...”
元清朗一听到作画,回过头冲朱子修说道“不就一幅画嘛,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我可是预定了柳二哥做我儿子的丹青师傅,说不定将来我的儿子或是孙子辈,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朱将军若是喜欢,到时我送十副八副给你!”
众人闻言不禁都笑出了声。
韩阳明转忧为笑,对他说道“你啊!还是先把孩子他娘给找到再说吧!”
见两位兄长和朱子修都笑话自己,元清朗霎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继续对着底下的围观人群打发时间。
忽然他见琼华楼下有个人的面具很是与众不同,目光不禁被那人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脸上的面具虽然是极常见的式样,但面具右侧却隐隐散发着金光。
那光芒炫彩夺目,不像人工铸就仿佛日月光辉般璀璨耀眼,形状仿佛五指轻轻抚过的痕迹,很是奇妙。
路人女子在人群中被挤得头昏脑涨,根本无暇围观楼上的公子哥。
没出半会儿,她就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听刚才那美人姐姐的话了,四个大活人有什么好看的!可挤死我了呜呜...”
她转身逆着人群想往外走,可没走出几步又被人海给推了回来,就这样来来回翻来覆去好几次,几乎快被挤成了肉饼。
元清朗见她被人群推来推去狼狈不堪,不禁看得笑出了声,心想“真是个小傻子!谁让你来凑这个热闹,挤死了活该!”。
琼花楼下人山人海,同一条街上的茶楼里也是热闹非凡。
带着昆仑奴面具的青衣女子一上二楼,就选了正对着滇河的雅座,叫了一壶洛神花茶,自顾自赏起了河中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