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一旁却道:“我见过”,众人好奇地望着郭芙,郭芙甚是得意:“慈恩寺门口不就摆着两只吗?你们怎就没看见!”,小龙女笑道:“那你知道狮子是怎么叫的吗?”。
郭芙想了想,道:“狮子吼嘛,一定是这样,吼!吼!吼!”,朝着杨过,叫得象讨食的小狗一般。公孙绿萼笑道:“应该是这样,喵~~~~~!”,音声酥腻妖娆。小龙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哂道:“去你的!春天都还没来,你就……叫……”,本清净庄严的寮房霎时春光明媚。
一灯大师杨过两人被弄得啼笑皆非,“尽胡闹!”,杨过横了三人一眼。一灯大师拍了拍杨过肩膀笑道:“无妨无妨,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少侠虽无此能耐,然也相当难得”。
杨过问道:“这狮子吼是真要模仿狮子的叫声吗?”,一灯道:“嗯,狮子乃百兽之王,其吼声能激荡人畜心脉,故闻者无不惊心,少侠,听好了”,说罢凝气一声低吼,吼声虽小,然如闷雷忽泄,摄人心魄,郭芙三人内力浅薄,不禁毛骨悚然,忙捂住耳朵。
“此音调记住了吗?”,一灯问道。杨过点点头,一灯续道:“此功夫诀窍在于澄心凝气,以气驭音,少侠回去当多加练习,且莫跑调”。
杨过道:“晚辈必当铭记于心,大师此经讲圆满后有何打算?”,一灯道:“郭大侠刚生下一女娃,当去贺喜一番”。郭芙一听大喜道:“我娘生了?女娃?我有妹妹啦!大哥哥,我要回去看看!”。
杨过笑道:“好,好,你明日就启程回襄阳去,我们就不送了”,郭芙恼道:“你就不想见见我妹妹?”,杨过道:“事有轻重缓急,待烧尽蒙军粮草再看你小妹妹也不迟呀”,郭芙嘟起小嘴,把脸侧在一边。
一灯道:“听木轮僧言,此女娃甚为湛灵,大有开山做祖之相”。
杨过问道:“木轮僧?是哪一位前辈,怎从未听过此法号?”。一灯道:“就是金轮法王呀,前些日子还在慈恩寺,总提及你”。
郭芙笑道:“哈,我就说他打不过我爹,这不,连名字都降级了”。杨过道:“彼金非真金,此木确是真木,大师,届时和我们同去襄阳不?”。一灯道:“讲经离圆满尚有些时日,待圆满老僧自去”。
五人边喝茶边聊,杨过见机会难得,遂请教佛学中许多不解之处。一灯大师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屡次暗示杨过勿着于理论,当重实际修正,然杨过始终未能醒悟。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杨过记挂火烧南阳之事,便拜辞一灯回重阳宫。
刚出寺门,郭芙想到不能马上前去看妹妹,心颇懊恼,见杨过急急就要往回赶,气道:“大哥哥,你学狮子吼两声听听,看像不像?”,她心想着不管杨过吼得如何,都要狠狠地哂他一番。杨过不理,郭芙一路窝着火,缠着要听,杨过无奈,便学着狗叫朝郭芙“吼!吼!”吠了两声…….。
回到重阳宫,杨过一连几日闷闷不乐,小龙女暗奇,按理火烧南阳时机已熟,怎不见杨大哥有所动静?这日,众人集在一起在古墓内用膳,杨过似难以下咽,夹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低头沉思。小龙女见状,便小声对郭芙道:“妹子,你问问大哥哥有何心事?”。
郭芙“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侧脸一边,她记挂着刚出世的妹妹,还没气完。小龙女无奈,又对公孙绿萼道:“绿萼姐,杨大哥又犯病了!你到他耳边喵两下如何?”,公孙绿萼脸一红,低头扒饭不理。
忽听杨过悠悠叹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小龙女一听,仿佛回到与杨过初相识那段时间,那时赵志敬叛变,杨过显摆时说的也是这句,只是当时的少年意气风发,如今却神色黯然。
小龙女心略酸,强笑道:“冬蜂?啥品种?我家后山养了大把蜜蜂,用得上不?”,杨过望着小龙女,往事一一浮现,心中略宽,道:“我这次说的,真的是呼…呼…吹的那种”。
小龙女顿时明朗,原来是天公不作美,火攻需仗风势!然见杨过依旧记得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暖意暗涌。
郭芙憋了半天没说话,见杨过小龙女一问一答颇是默契,然不住哂道:“大哥哥,你这般英明神武,去学诸葛亮借东风呀笨!”。
杨过道:“全真典籍的咒术篇确是记有此法,我昨天试过了”。
不是吧?呼风唤雨?你还真去试?众人瞪大眼睛无不惊讶地望着杨过,郭芙问道:“那…结果呢?”。
杨过叹了口气道:“本有微风,做法后…如处密室,连微风都没了!”。众人哈哈大笑,想不到这貌似很聪明的杨大哥还真去学诸葛亮借东风!话说,那是个故事好不?
小龙女笑罢道:“杨大哥,那记载的呼风唤雨之术,过于神异,重阳祖师也注明这类咒术均摘自古书,并无实证。我看呀,可信度并不高,杨大哥还是耐心点吧,天总会起大风的”。
杨过沉思片刻道:“襄阳之围,刻不容缓,这段时间南阳大雨连绵,不知何日能晴,拖一天可能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丧命,此咒术看似荒诞,然从理上却说得通,佛云境随心转,我们转不过来,那是不懂善用自心而已”。
小龙女道:“就算这咒术是真的,你何不去找一灯大师?这世上能善用心者,恐怕就数他老人家了”。杨过摇头叹道:“我何尝不想?然他老人家一心向道,宁扰千江水,莫动道人心”。
郭芙恼道:“又玄乎起来了,别理他们,我们吃饭,志常,来,吃这个,姐特意为你烧的东坡肉”。说罢夹了一块肉到李志常碗里。
李志常急往嘴里塞,边嚼边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前听师兄们说过,周伯通师叔祖,就是那个老顽童啦,曾修习过呼风唤雨之术,有一次,大晴天的还真下起雨来,大概是碰巧吧,反正我……”。他望了望杨过,本想说“不信”二字,硬生生吞了下去。
杨过喜道:“老顽童!我怎么没想起他?郭伯伯曾说过,他性如顽童,天真自然,心无取舍,或许正暗合道妙!志常,在哪可找到他老人家?”。
李志常一摊手,道:“我没见过”。杨过一脸失望。
小龙女见杨过竟把此类咒术当真,不知如何劝解,又见杨过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终究于心不忍,暗叹道:唉~~~,就陪他傻一回吧,或许到行事那天,天可怜见,还碰巧刮起风来!于是道:“我知道如何找周伯通”。
杨过惊讶万分,他知道这位老前辈比神龙还神龙,神龙是见首不见尾,总好歹有个首能见,他连影都没!忙问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小龙女道:“这我不知道,但我能把他引来古墓”。
杨过抓这小龙女的手,大喜:“快说,怎么引?”。
小龙女顿觉暖流袭心,连忙挣脱,脸上红晕阵阵,急道:“放手!我又不是你家芙妹!”,郭芙一旁看在眼里,憋着气低头扒饭。公孙绿萼暗笑,夹了块酸甜排骨到郭芙碗里,道:“妹子,吃这个,合你胃口啦,就是酸了点”。
郭芙何尝不知公孙绿萼话中有话?更是窝火,然硬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龙女挣脱杨过的手,芳魂未定,自觉双颊潮热,见桌上有坛酒,忙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喝了半坛,一放,两手摸摸自己早红透的脸颊,扇了扇,道:“哇~~~这酒好烈!杨大哥,你一口气喝下这半坛,我才说”。
杨过二话不说,举起酒坛一饮而尽,望着小龙女。小龙女本已喝了不少,现连干半坛,酒意上涌顿感迷糊,此刻沐浴在杨过急切的眼神中,是酒醉?抑或心醉?
郭芙见状,暗想:好哇,叫你不喝,你硬是要喝,看我以后还惜不惜你?站起身子抓起满满一坛酒,在杨过面前一放!轻声软语地道:“杨大哥,你一口气喝下这坛,我也说”,这次她不叫大哥哥了,杨过登时傻了眼。
我说傻妹,你大哥哥真喝下这坛酒,将说与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