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一天能跑多少里
如果是踢云乌骓,一天最多能跑上350里。
普通的马,在西南这样的路上,一天能跑上200里已经很不错了。
铃铛儿他们跟着唐果儿一行六人,正是以这样的速度向龙里前进。
苗毒王的老巢,在贵州龙里。从重庆到龙里,超过二千多里路程,他们只有70天的时间往返。
想到昏迷在床的唐文书,还有他身上一直不断蔓延生长的蔓毒,他们几乎一路都不敢停歇。若不是马的承受能力有限,他们只会跑得更快,更紧。
西南一片,有朝廷设的茶马榷场。西南的马和这里的茶叶一样有名,在有互市的地方,他们不但以最快的马速前进,更是不断地换马,以保证马匹最良好的状态和速度。
往死里赶了八天才到了遵义地界。饶是子可子蒙这样北方长大,马上功夫了得、精力有充沛的少年都顶不住了,更惶论铃铛儿和唐果儿两个女孩子家。从第三天开始每天就得相互给对方的大腿上药,大腿内侧夹着软鞍子,马匹快速跑动时,剧烈的摩擦,再加上出汗,不止发红破皮起泡,还会被汗渍得生疼。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改成铃铛儿与席慕一骑,唐果儿和夜猫儿一骑。
这一夜,又要露宿野外了。
夏天野外露宿倒是凉快,但蚊虫也多,还好有唐门的秘药,才解了蚊虫这个最大的难题。
野外吃也是一大难,只要是活的,除了老鼠,他们都吃得七七八八了,这次逃家的人多,六个人各自一个包袱,带齐了各种材料,连调味盐也带上了,不然吃什么都咽不下。
席慕的江湖经验和夜猫儿的求生本领在野外彻底发挥了作用,吃住行都是他们俩分工包办了。其他四个人只有打下手的份,不添乱就是好的。铃铛儿已经学会给飞禽拔毛,见到血淋淋的内脏也吐不出来了。吐了浪费。
双胞胎兄弟和夜猫儿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大得厉害,铃铛儿和唐果儿两个趁着黑就着小河水洗了澡回来时,三个大胃鬼还在吃着。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叫苦,可是在休息的时候却看得出倦态,连烤飞禽吃的时候,比如现在,也是有气无力地拿着小刀,片一片下来吃,再慢吞吞地烤下面的肉,慢吞吞地刷点盐,慢吞吞地又片下一片来吃。
唐果儿那火一样的性子,最见不得这样了,虽然她也挺累的,但是受不了的事情再累的时候也还是受不了。
她瞪了这几个慢吞吞的人一眼,自己一屁股坐下来,抢过夜猫儿手里的刀,又抢过他另一只手拿着的串着野鸡的木棍,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一边烤一边往鸡身上捅刀子,嘴里数落起来:
“你们中原的男人真没出息,软绵绵慢吞吞的。”
铃铛儿一听噗嗤笑了出来,夜猫儿连连摆手道:“我不是中原男人。”
双胞兄弟也都摆手否认:“我们是保定的,不算中原。”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席慕,铃铛儿乐不可支,笑得一身铃铛也跟着叮当乱响。这么多个人,也就席慕算是中原人。
猫儿调侃道:“果儿,你确定你知道中原是指哪里吗”
唐果儿逃了家,席慕要求她隐了本性,大家都喊她果儿。
她撅嘴道:“在我看来,你们北边那些都是中原人。”
大家都哑然失笑。
猫儿坐在她旁边,看她理所当然又倔强的样子,想起她说打架就动手,说哭就倾盆大雨,毫不扭捏做作的直爽性子,突然觉得这个重庆妹子也挺可爱的。又闻到她近在咫尺的少女发香,不由地滋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时唐果儿正好割了一大块肉,用小刀挑着递过来,极认真的表情,猫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竟然不敢碰到她的手,脸却不自觉地红了。唐果儿一看他这瑟缩的样子,又不满起来,瘪着嘴说:
“你爽快点不行,拿块肉又不是挑千斤大石。”
一句话把猫儿堵得有苦说不出。
铃铛儿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这两个人,偎在席慕身边偷笑,还不停向席慕打眼色。
席慕特别受不了这个丫头,看别人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轮到她自己却钝得可以。
心里叹里口气,惦记着她的不适,将她拉进怀里低问:“还疼不疼,刚才洗澡没让水泡了伤口吧”
铃铛儿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好象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女孩一样,骑马磨坏的伤处在大腿内侧,连日触碰都有疼痛的感觉,上药后才得以缓解一段时间。席慕这么一问,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是红着脸点头。
席慕好笑地发现,这个钝得可以的丫头意识到自己是女儿家了,会害羞了,继续刺激道:“点什么头,害羞还是逞强,老老实实说。别要我这个大夫给你检查。”
铃铛儿更害羞了,头已经低到胸前。不过她反应也是快的,一想,唐果儿也能料理外伤,我干嘛怕你啊,立即又抬起头来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