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没事了,有事我会和果儿说。”
席慕还没看够她的小女儿娇态,大叹这个丫头太不容易上当了。又说:“唐果儿这么本事,那你明天和她一起骑马。”
铃铛儿一想起伤处还没好透彻又要去骑马,脸就苦得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地说:“你就不会心软点护着我。”
席慕一看就觉得更好笑了,道:“我还不护着你,不护着你问你做什么问你还不乐意说,不是说好了吗好了就骑马去。”
铃铛儿知道不放低姿态,这根烂木头是不好说话的,只好就范了。乖乖地窝进他怀里软软地说:“好是好了一些――”抬头见他似笑非笑的眼里含了一抹怜惜,脸又红了红:“有的地方结枷快掉了,有的地方结得还不够硬,刚才洗澡没敢让水碰着,只是擦了擦......”
席慕满意地看着她软绵绵的娇憨,心想,果然还是有办法治你的。心情十分愉悦,又问:“药上好了”
铃铛儿想起席慕捣的药膏里特地加了薄荷叶,唐果儿都说好,高兴地点头说:“上上了,天这么热,抹了凉丝丝的还能消暑。”然后娇憨地笑眯眯的,人也彻底放松下来,猫一样窝着不动。
席慕极喜欢她这个样子,有别于小孩子的神情举动,已经在她身上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她自己却还没有觉察。但席慕却乐见她悄然无声的长大。宠溺地抚了抚她的湿发,低声温柔地说:“累了就眯眼睡。”
铃铛儿轻轻地点头,一边听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一边听哥哥们和唐果儿几个说话。
“对了,那苗毒王老虔婆也没个名儿”
唐果儿想了想说:“好象叫沃金,也是苗人的姓名读的汉音。”
子可大叫:“早点说啊,二个字比六个字简单多了。一路跑得这么辛苦,能省的力气绝对要省。”
唐果儿感到有点内疚,低头说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也跟着来......”
夜猫儿眼一瞪:“什么话,哪有连累这一说,是我们要跟着来的,子可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对吧子可”
子可知道自己说话大咧咧触动了她的内疚,连忙摆手道:“当然,别说咱们是亲戚,年龄差不多,也是朋友啊,朋友有难,哪有不出头相帮的道理。你们姑娘家就是想得太多,一句话能想出十个弯来。这可不象你重庆妹子的风格啊。”
子蒙继续吃鱼,嘴巴塞得满满的,点头如捣蒜。
唐果儿立即又高兴起来,丹凤眼里冒着欢喜的光彩。
铃铛儿在席慕怀里偷看,轻轻低笑。席慕不满地紧了紧双臂,意思是休息不要太不老实,铃铛儿赶紧吐了吐舌头,又闭上眼睛。
猫儿想起,再过几天就进贵州地界了,夷人会越来越多,汉人会越来越少,到时言语不通会不会有麻烦,立即问了出来。
几个人也想起这个大难题,都不由忧愁起来。
铃铛儿也睁开眼睛。席慕看了皱了皱眉,不过看她得不到答案就不准备好好睡觉的意思,只好作罢。
六个人里他是老大,大家都看他拿主意。他也不理睬这几双巴望的眼睛,只是淡淡说:“朝廷在永乐十一年就设了布政史司,大点的地方应该还是能找到懂汉话的人。只要能明确一直走对方向,其他应该没太大影响。”
又想了想道:“西戎人血性,但也淳朴,我们路上若遇到,注意行止,避免引起误会和麻烦,这倒是必须的。果儿,你确定这个苗毒王沃金在龙里”
唐果儿忙不迭地点头,十分肯定道:“就象他们知道唐门一样,我们身为毒门里的人,当然也知道对手大致所在。爷爷和爹都提到过,沃金的窝在龙里,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更详细的消息了。”
说着情绪又低落下去,对自己所知甚少感到沮丧。
铃铛儿开口道:“咱们六个人可有六个脑袋,还怕到时找不到吗按照咱们现在的脚程,到了龙里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用,既然敢来,就想不了那么多愁苦的事,走到那里再算,没事担忧那么多,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席慕微笑着低头看她那乐观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她的乐观在目前的情形下确实有用,调节气氛......
双胞胎也是乐天派的,都说,不怕找不着,就怕老毒婆的窝不够看。
猫儿也给了唐果儿一个鼓励的眼神,唐果儿的情绪又被鼓动得恢复起来,想到自己窝床昏迷的爹,顿时又觉得充满了力气。
席慕这才招呼他们:“既然这么会想,就早点休息,多休息一会就多一分体力和精神。”看着铃铛儿的眼神已经带了责备。
铃铛儿做个鬼脸,老实往地上铺着的毡子躺下去,由着他盖了件衣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