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刺的人脑袋发疼, 四周人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头晕目眩。
舒元脸色惨白,疼的一层一层冒汗,整个人忽冷忽热的大战,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一般。
易书鸢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嘴唇泛白发干, 瞪着眼睛,仿佛随时要杀人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犯病儿过来就医的。
小兆轩乖巧的坐在妈妈身边, 像忠诚的小犬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妈妈。
易书鸢让他看着, 他就一直看着, 易书鸢让他不要乱跑, 他就不乱跑, 易书鸢让他给妈妈喂水,他就给妈妈喂水。
俨然是易书鸢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小跟班,虽然笨拙, 却十足赤胆忠心。
舒逸急的一身汗跑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易书鸢忙前忙后的身影, 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们寝室一向高冷的老幺。
他赶到近前,拍了下易书鸢, 开口就准备问问妹妹怎么回事。
结果就对上易书鸢一双冒火的眼睛, 他张了张,瞬间忘记自己要问什么。
倒是易书鸢见是舒逸过来了, 缓口气,开口道:“没事,应该就是结石,先打吊瓶缓解,天亮以后碎石就行。”
“……”舒逸点了点头。
怎么瞧着易书鸢白着一张脸的样子,都不像是妹妹只是结石而已。
要不是妹妹在那儿坐着,他几乎都要以为妹妹出大事儿了。
结石就是疼,死不了人。
他走到跟前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又开口问询了几声。
确认妹妹虽然虚弱无比,但神智尚算清醒,他这才放下心来,柔声道:“多喝水,憋尿,没啥事儿。”
舒元没有力气搭理哥哥,她疼的也说不出多的话来。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可不是没啥事儿,真的……这疼的跟生孩子似的!
“我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口渴的厉害,大概是出汗出了太多,缺水。
才喝了一杯,她又软声讨水喝。
舒逸才准备起身去给妹妹倒水,那边易书鸢已经抬步走去取水了。
“……”舒逸抿住唇,看着老幺的背影,心里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舒元喝好水,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点。
医生喊了去打针,舒逸还没等抬手去搀扶妹妹,那边易书鸢已经打横将妹妹抱起来了。
“……”舒逸眨了眨眼。
小护士给舒元打针的时候,手可能是重了点儿,惹的舒元哼哼了一声。
易书鸢立即瞪着眼睛横向护士,原本觉得易书鸢超帅超有型的护士小i姐姐吓的忙打起精神,百分百温柔的将针顺利扎进去,随即匆匆离开,不敢多呆。
“……”舒逸站在边上,牵着小兆轩,一大一小歪着脑袋看着易书鸢和舒元,都产生了一种‘我仿佛是个外人’‘我仿佛是多余的’的感觉。
直到清晨第一道曦光破晓,舒逸搂着小兆轩,两个靠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睡的昏沉沉,易书鸢却伏在舒元病床前,只要舒元有轻微动静,他就立即直起深惊醒查探。
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当易书鸢是她老公,还念着这样心疼媳妇的男人,可真是不好找了。
隔日舒元状态转好,完全不疼了以后,像个没生病的人一样,易书鸢才离开医院。
舒元准备回家,护士大夫调侃舒元和她的‘老公’时,无论舒元如何解释,大家也只是用暧昧的眼神看她,完全不相信她的澄清,甚至还觉得她矫情。
“……”舒元跟着哥哥离开的时候,兄妹俩对视那一眼,总觉得透着股心照不宣。
舒逸怀疑寝室老幺,可能是对自己妹子有企图。
这可怎么好,寝室里的兔子要吃窝边草了。
难道要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准则,撮合?
可是易书鸢对于自家妹妹来说,会不会太凶太冷漠太不体贴了呢?
——瞎操心的舒逸完全不知道老幺在妹妹面前是个什么模样,此刻忍不住无穷无尽的瞎操心。
而舒元,也突然开始怀疑:易学长是不是……喜欢她啊?
还是她太自恋?
可是……这个……那个……真的好像是喜欢她诶……
……
……
接下来的几天,舒元忙的脚打后脑勺,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易学长道个谢。
她给易书鸢发的想请他吃饭的微信,他也一概没有回。
舒元不得不又开始怀疑:学长……也有可能,根本不喜欢她。
他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已。
这样想以后,舒元的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既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羞耻,又莫名有种……寂寞的感觉。
好在她实在没时间过多的去思考这一切,去医院针对肾结石碎石、整理东西准备搬家,已经让她累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