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走路不长眼,方姑娘恕罪。”
宁安抬头,浑身一震。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她在高瑜院子里见到的那个侍卫。
他捧了一方托盘,上头琳琅满目的珠宝,对宁安道:“这是侯爷吩咐送去溪水苑的东西,既然方姑娘在这里,属下就吧东西交给您了。”
宁安呆呆看着他,一眼也没瞧托盘上的东西。小丫鬟接过,高兴道:“侯爷怎么想起送首饰来了?姑娘您快看,好漂亮!”
那侍卫道:“这些都是侯爷和四皇子打赌赢来的。”
半晌没听见宁安说话,他有些疑惑,微微抬头,就见宁安痴痴凝望着自己。那眼神,像是看自己情郎,又像是再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小侍卫红了脸,告辞退下。走之前,脚步又一顿,低声对宁安道:“属下名叫,巳辛。”
说罢,快步离去。
小丫鬟没听到那侍卫越矩的一句,正专心数着珠宝,拉宁安看。然她只淡淡瞥了一眼,明显没什么兴致。小丫鬟嘟囔一声,也就自己把东西送回去了。
另一头,崔衍捏着颗棋子,正同一个客卿对弈。见人回来,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侯爷,你说这方姑娘是不是不爱珠宝啊?女人不都爱那些东西吗?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哦,还是有的,就,就盯着那个侍卫看了几眼,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崔琮犹疑着回答。
黑子落下,崔衍大获全胜,客卿恭维了几句,他淡淡一笑,依靠在凭几上,笑而不语。一旁的崔琮挠着后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都命人把东西送去了,还要他跟去看看,还不能现身。要是怀疑方安和那侍卫眉来眼去的有猫腻,直接抓起来教训一番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简直不像是往日那个行事果决的侯爷了。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再看崔衍,神色淡淡的,设么也看不出来。
客卿不知发生何事,收拾棋盘,一边道:“拜帖已下,过几日的赏诗宴,来的恐怕不止皇上的人。”
“既然已经送了帖,那何人来何人走,都是人家的自由。不必多虑。”
“侯爷勿怪,在下只是担心咱们这次动静太大,引起太后注意,反而坏事。”
“她?”崔衍重执棋子,落于棋盘:“她没这个胆。”
……
三日后,赏诗宴开。
侯府来了不少位高权重的人物,更有京中名士大儒到访,大厅里吹拉弹唱曲水流觞,喧闹了一天。
宁安不爱热闹,自己躲在人少的花园里嗑瓜子,却恰巧碰上从前厅赶回屋内换衣服的崔衍。见她躲在这里逍遥,崔衍干脆把他拉去,帮他更衣。走之前捏着她的脸吩咐:“别总闷着,前头有唱曲的,没事就去听听。”
宁安道是,目送他离开。
人走后,她又磕了会儿瓜子,当真开始觉得无聊了,想起他说前头有表演,便带着丫鬟往前厅去。
谁知去的这么巧,正赶上宴会上表演歌舞。她立在幕帘后,驻足观看,耳听乐声袅袅,伴随着动人的音乐,一群舞姬挥舞绸扇轻移莲步踏入大厅。然后,宁安就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高瑜!
宁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