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将金瑾瑜请了进来,尔后沏了一壶他从王府带来的普洱招待他。
柳溪照端杯饮了一口,觉得茶汤有色茶味却极淡薄,还不如日常喝的清茶。
金瑾瑜也饮了一口,却道:“无味之味是为普洱极品,这金瓜贡茶果然并非虚传”
柳溪照心想:“也就这种时候,金鱼兄才有几分富家子弟该有的样子了“。
饮下半杯茶,金瑾瑜才想起自己此来还忘了件大事,问道:“后天便要前往苍龙山冬狩了,不知世子爷此番参不参加?”
早在一千多年前,九州各国天子便依四季时令,定下了春搜、夏苗、秋?、冬狩,四季狩猎的习俗。
四季狩猎中,以冬狩最为隆重,各国天子和王侯世家贵族,都会在腊八节后到野外围猎山禽猛兽。
魏怀泽霎时一愣:“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往年魏怀泽一到四季狩猎期便会称病告假,忘了冬狩倒也不稀奇,只是这次他倒动了几分想去凑凑热闹的心思。
“苍龙山与越国交界,如今正值战时,若是此时去狩猎,怕是不太妥当吧?”
柳溪照虽然玩心最盛,巴不得立即骑上高头骏马进那苍龙群山驰骋一番,但不知为何,今日她心里却总有些隐隐不安。
魏怀泽正声说道:“冕,越两国不久前血洗了大鸢南境,若是今年的冬狩我们因战事故意避开苍龙山,恐怕会被他们说成胆小怕事之辈”
闻言,柳溪照耸了耸肩:“既然世子爷决定去冬狩,小的只能舍命奉陪咯!”
魏怀泽故意道:“谁说要带你去了,你想的倒美!”
“不带就不带”柳溪照拉起金瑾瑜就往外走去“你不带我,自然有人肯带我!”
言罢,柳溪照拽着金瑾瑜出了魏世子的房间,行至中院花园,好巧不巧又遇到了二世祖杨显祖。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显祖见她独自带着金瑾瑜这个公认的废物在园中晃荡,便想伺机一雪前耻,让她吃上些苦头。
可杨显祖还未近身,睿王朱凌文却先一步走近。
他行至柳溪照身前,淡然问道:“柳侍卫,宿醉可好些了?”
柳溪照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冰窖一般的主子殿下居然会主动关心别人?”
回过神,见杨显祖正鬼鬼祟祟躲在花圃后摩拳擦掌,柳溪照顿时了然于胸,认为睿王殿下为了帮自己解围才故意靠近。
她立即高声回道:“有劳睿王殿下关怀,小的身体好得很,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臭狗熊都不在话下!”
杨显祖听她话中有话显然是在指桑骂槐,自然是一肚子气,奈何睿王在场,有气也无处发泄,只能继续躲在花圃后头伺机而动。
不知朱凌文是真的决心管这两个宿敌的闲事,又或是随口聊上几句罢了,又问道:“后日便要出发前往苍龙山冬狩,届时柳侍卫会随魏世子一同前往吗?”
柳溪照暗暗想道:“他怎么知道魏怀泽一定会去冬狩?”
半晌后才讪讪回话:“我倒是想去,但世子爷未必肯带上我”
朱凌文:“若是柳侍卫决心要做的事,即使魏世子真的出言阻拦,恐怕也拦不下你吧?”
他语气虽仍是从前那般冷冷淡淡不温不热,但眼中似有零星笑意,看得柳溪照很是费解。
柳溪照随即干笑了两声,回道:“岂敢岂敢!我还是很听话的”
“是吗?”
朱凌文边说边往廊坊西院的方向走去,行至不近不远时,头也不回说道“后天见!”
见他走远,柳溪照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没听错吧?他,他跟我说后天见?”
金瑾瑜立即点了点头,肯定说道:“你没听错,睿王殿下确实跟你说后天见!”
杨显祖见睿王走远,刚要冒出来,却见又有一个人走向柳溪照,只能继续蹲在花圃后头,一脸丧气样。
柳溪照一见来者,双颊便有些发烫,巴不得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
元昭徐徐走近,问道:“啊照,方才不是让你在房内等我吗?”
“我又不是你家中的小娘子,你如何叫我独守空闺,我还不能出来玩啦?”
言毕,柳溪照立即察觉到自己的措辞很不恰当,双颊愈发难掩粉意。
花圃中的杨显祖见他二人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暗骂了一声:“狗男女!不对,狗男男!柳溪照啊柳溪照,就让你再多得意两天,后天出了应天书院,老子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