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屋外暖阳和煦, 柳溪照伸了个懒腰整理了仪容, 快步出了屋子往魏世子的房间走去。昨夜她入席不久便喝的酩酊大醉, 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出的大成殿,便想去问问世子爷, 昨夜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行至魏怀泽寝居附近,却与一个迎面走来的家仆撞了个正着。
定睛一瞧,见身前这人有些眼熟, 她好奇问道:“你不是膳堂的跑堂小厮吗?怎么在这?”
小厮立即俯身回话:“世子爷今日贵体欠佳,命人到膳堂传了一份素面, 赶巧今日人手紧,小的就自己送过来了”
柳溪照立即又问:“世子爷怎么了?”
小厮低着头挠了挠额头:“小的也不清楚, 许是昨夜宴席上多饮了些酒水,今日胃口有些欠佳吧”
柳溪照喃喃自语道:“怎么他也喝多了”
尔后又问:“今日正午掌勺的是哪位大师傅?方才做了份笋片米线很合我的口味”。
“笋片米线?”跑堂小厮回忆了片刻道“正午是我给赵师傅帮手的, 他并未做过笋片米线啊?”
柳溪照有些不解:“不是赵师傅做的, 那是何人?”
小厮突然想起了什么, 立即抬头回道:“正午那会儿倒是有个极好看的公子来过,他点名要一碗笋片米线, 但不要膳堂师傅做, 而是自己动手做了一碗, 还嘱咐不可以将此事说”
小厮一个嘴快不小心说漏了, 赶紧低下了头,一副闯了大祸等着受罚的模样。
柳溪照见他有些惶恐, 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 那位公子又不是杨小侯爷, 不会吃了你,况且方才我什么也没听见!你回膳堂做事吧”
小厮走后,柳溪照快步来到了魏怀泽的房间。
魏怀泽屋门大敞,正意兴阑珊拿着筷子挑弄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
见柳溪照进屋,他阴阳怪气说道:“我还以为柳贤弟如今有了新欢,就把我这个主子大哥给忘了呢!”
见他今日脸色苍白仿佛真的身体欠佳,柳溪照倒真的生了几分关切,问道:“世子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刚生产完坐月子的模样?”
魏怀泽一把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怒道:“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肯让让我,当真是狼心狗肺!”
他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高声谩骂,极为反常失态。
柳溪照凑近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魏怀泽讪讪说道:“我今日老觉得肩膀疼,要不你帮我揉揉吧”
要是换做往常柳溪照定不肯乖乖服侍他,但见他今日这幅病蔫蔫的样子,便不想再给他添堵,走到他身后在两侧肩胛骨的位置轻轻揉捏了两下。
柳溪照近来力气越来越大,不过用了三成力便疼得魏怀泽一把蹦起,转身怒喝:“你想谋害主子啊?”
语罢,他又坐回了椅子上,撑着下巴继续唉声叹气。
愣是柳溪照这种爱挑事的,也知道此时不宜往枪口上撞,便也坐下端过魏怀泽只喝了两口汤的面条,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
“唔味道果然还是偏淡了些”
她嚼了几口,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
魏怀泽:“你这人真是愈发挑剔,要不今后给你带个厨子随身伺候?”
“厨子嘛,我好像已经有一个了”
言毕柳溪照也撑着下巴一脸傻乐。
见她一脸春心萌动,魏怀泽倒来了兴致,凑近道:“老实跟魏哥哥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昨夜宴席上那个小丫头,难怪你都烂醉如泥了还死拽着人家的衣角,啊照,你终于长大了!秘戏图要不要看看?”
“我呸!”柳溪照一把推开他“就算我拉着小姑娘不放,也是瞧她一身衣服好看而已,你这色胚休想带坏我!”
“我也呸!你可真是不知好歹!”魏怀泽立即高声回骂。
二人在房内互相谩骂,忽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世子爷,柳公子,你们你们还好吗?”
魏怀泽和柳溪照同时转身看向门口
魏怀泽:“金公子?”
柳溪照:“金鱼兄?”
金瑾瑜仍是那副受惊的林间小鹿模样,杵在门口拱手说道:“我,我方才去祭,去柳公子房里,见那屋内没人,便想到来此处看看,打扰了!”
魏怀泽跟应天书院那些以世家出身拉帮结派的公子哥不同,从前他想独善其事向来不跟旁人掺和在一起,与金瑾瑜也只是点头之交,但如今既然因为柳溪照有了联系,他便不会再对他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