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以为听到这种消息,她会比想象中慌乱。
可实际上她非常冷静,她仔细询问了地点,拿上了身份证和银行卡走出房间。
犹豫再三,还是给秦女士打了个电话。
虞弈所在的那个房间,门还紧紧的关着。
岑晚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最后也还是低头离开。
套间的防盗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咔嗒”一声被关上。
虞弈的眼睛缓缓睁开,再慢慢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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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邹逢明正坐在走廊上,靠着椅背玩手机。
岑晚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邹逢明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昨晚玩的挺嗨的,医生说可能是突发脑溢血,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他们相对无言,面对站着。
新年清晨的医院没有太多的人,安静得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沉默片刻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明确无比,岑晚在戏里听过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
岑晚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只觉得连咽口水这个动作都顺带着困难了起来。
她口罩还没摘,只是僵硬地点点头,向医生道谢。
她就这么呆站着,直到秦女士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秦女士看着岑晚,岑晚对她摇摇头。
秦女士伸出手抱住了她。
岑晚靠在秦女士的肩头想,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她以为她对岑迁没什么感情,但清楚地知道他离开人世的这一刻,她竟然也还会难过。
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啊。
她的记忆忽然回溯到他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于是觉得恍如隔世。
没有邹逢明和他母亲,只有岑晚,岑迁,和秦女士。
真的是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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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跟岑迁的感情再淡泊,后事总归还是要料理。
她把原定的工作计划往后推了三天,不能推的索性都翘掉了。
她没打算办的多张扬,没对娱乐圈公布,也没有通知自己的朋友,只是通知了岑迁生前的朋友。
只是他这些年来也没什么朋友。
岑晚还头一回见到了邹逢明的母亲。
即便穿着黑色的素长裙,脸上的妆却也是精致完整的,每天像上班一样来这里打卡几个小时,好像去世的根本不是她的合法丈夫一样。
岑晚心想,和邹逢明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的小姐妹吴轻攸听说了这件事,也特地来看望她,要她节哀顺变。
岑晚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关系。
秦女士本来也要来,被岑晚拦着不让来。
岑晚说:“人家的现任每天快活得跟什么似的,您还来操什么心?您好好跟您新欢培养培养感情得了!”
然后秦女士不说话。
岑晚叹了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她到底也是懂的。
最后秦女士先让了步,让岑晚自己注意休息。
临挂电话前还忍不住八卦了一句:“你那男朋友来了吗?”
岑晚装作没听到,直接挂了电话。
说起来,自从看完日出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跟虞弈联系过了。
也说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她没找虞弈,虞弈也没再找她。
不远处有辆车开过来,大概又是来吊唁的人吧。
岑晚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
她心想,不联系了也没关系,反正也一起跨年一起看过日出了。
足够了。
·
来人是虞弈。
他一席纯黑的正装,手里还拿着一小捧花,就这么朝岑晚走过来。
他步子并不大,也不急,朝着岑晚走过去,顺带着把岑晚圈进了怀里。
拥抱很短暂,体温很真实。
虞弈大概是挤出时间来的,就这么站着和岑晚说了几句话,又急匆匆地上车离开。
岑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没注意什么时候邹逢明站到了他身边。
今天是吊唁的最后一天了,今天一过,岑迁将会被迁到更恰当的地方去。
岑晚把所有手续都办妥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她淡淡地对邹逢明说:“以前每个月给你打钱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现在他不在了,你也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就别再想着从我那儿拿钱了。”
邹逢明听了这话也不恼,双手插兜,笑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岑晚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邹逢明走近几步,低声道:“你以为我手里没点你的把柄,就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找你要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给大噶比心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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