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到了就知道自己的书上要签上名,省得以后借给别人弄混了。
所以自从他们识字会写几个简单字以后就不止一次闹着要改名,都被柳沅和冯渊劝止了。
有时闹的狠了说又说不听的时候,柳沅就会奉行这儿的俗话——棍棒底下出孝子,打的也不狠,只是晨哥小小的人儿倒是知道要面子,觉得伤自尊了好些天不理动手的亲娘。
冯渊看着妻子转怒为喜,觉得有些不对。他所知道的妻子情绪变化从没有这么多变过。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心情起伏跌宕的,让我都摸不准你的脉了。这个月小日子来了吗?”
柳沅刚听前几句话又不知想到哪去,以为丈夫嫌弃自己了,听见最后面一句才愣住了,想想自己这个月好像是没来,右手不自觉的探向另一只手把把脉。
双手诊过脉的柳沅也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情绪波动这么大,连丈夫都看出不对,自己却还是自怨自艾的在生闲气。
“我又怀上了”
冯渊听着妻子又一次把完脉说出的好消息顿时喜笑颜开,回过神又将抱着她的手放开,轻手轻脚的讲妻子扶正坐好。
“我就说你平日里最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孩子计较这些枝末细节的小事,感情是肚子里的这个在作怪。”
柳沅不知为何知道自己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这样的,突然就心中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
“许是这次反应大,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想找人吵一架,孩子我又不能计较,只好同你发发牢骚了。肚子里的这个估计是个精怪的,之前怀着龙凤胎都没他反应大,生下来肯定又是一个天魔星。”
冯渊叫下人上热水不要放茶叶,妻子的话他听了也赞同。
“你怀着龙凤胎的时候跟着我上京坐船都没吐没晕的,到了京城住下也从没什么不适,就是最后几个月可能是缺钙脚浮肿抽筋。哪像这次我差点以为你变了个人,情绪起伏不定的。要是真觉得家里闷就带上几个下人套上车出去郊外走走散散心,最近也是户部事儿多,假肯定是请不下来,不然我非陪你出去不可。”
柳沅接过丈夫递来的茶盏,就手轻轻抿了一小口,觉得温度适口就小口小口的将杯中温热水喝光了。
“在看看吧,现在才一个多月胎还没做的太稳,只在自家院子里走走也是一样的。等着过了三个月,我这胎稳了要是情绪还不定在出门去逛逛。这年头外头也没什么可看的,妇人都是去上香祈福或是应邀去参加花会诗会什么的。我是既不想去寺庙道观听和尚道士念经,也不想同那些被困在宅子里的妇人一同八卦。她们坐一起就会说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的,在不就说说各家后宅的事,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小妾庶出什么的。有的看我没个敕命诰命家里后宅又只有我一人,以为是个软柿子还要捏压一把,说是让我别善妒不容人,家里夫君还是要有几个屋里人才像话,要是家中没有合适的她们也可以送几个到府上。”
冯渊连连摆手拒绝:“还是饶了我吧,你连孩子的醋都吃,要是真进个什么人还不把我给吃了。在说我的后院有没有人同那些长舌妇有什么关系,老婆你只要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柳沅笑的开心有畅快的说道:“你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怼她们,是你自己不要的,就是再美的也不收。你没看那几个人的脸色多难看,就是现在想来我都可以乐出声。以为你官小我就不敢怼她们,我偏不忍气吞声。不然那些管闲事上了瘾的还不骑到我头上了。我冯家河东狮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还会拿河东狮开玩笑也就是不介意了,这社会就是这样的,你就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只要我喜欢你只要你一个,外人的话不必这么当真,她们只是嫉妒你有个好丈夫我有个好妻子罢了。不招人妒是庸才,同样你若是过的不好了他们只会嘲笑讥讽充其量是更你诉苦说同病相怜。实际上心里巴不得你倒霉,让他们心里有个更差的比较一下心里平衡一点。”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把身子养好,心情也平复调节一下 。我还等着肚子里这个出来替你教训一下他,怎么可以这么折腾你这个亲娘呢!”
柳沅竖起眼说了声“你敢”
稍顿了会也知道丈夫是在逗自己,手摸着还很平整的肚子满脸慈爱。
“他还是黄豆粒大小,能懂些什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难道当大夫的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怀孕!你就专心当你的户部主事大人,争取在孩子出生前升一两季,让我也得个敕命过过瘾。”
“行,你说什么我照办。只是升官的事我可就不能控制了,下头想出头的多了去了,上官也是要看人同他们是否一心一派,里头的学问我也正学着。想来不管怎么样三五年的总能升一级,熬也该熬到五品了,再说我的办事交际能力也不差,你就勤等着得敕命诰封吧。”
冯渊说起自己的官路生涯也满是自信。他虽不参与党派找靠山,但正是中立派保皇派才最易入皇上的眼。
只要最上面的那位肯赏识重用他,升官就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