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古墓,杨过继续传授火/药知识,不几日,众伺女皆熟记于心,杨过见众女均心灵手巧,心也安了几分,在古墓内另觅一石室,开始制作火器。
《武经总要》虽记载了大量的火器制法,然此次偷袭南阳,贵在神速,杨过只得做轻便易携且射程远的火器,经过反复思考后,决定在火箭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烧制表面带棱角的管状中空陶瓷,内储满火/药和铁砂,端部留有小孔装上引线,绑于弓箭。公孙绿萼与各地作坊甚熟,且绝情谷的物流能力甚是快捷,不出两月便制作了近万支。
时重阳宫道士演练的七星北斗阵方到第四重,步兵混战虽卓卓有余,然对付蒙古铁骑则明显不足,在战场上,骑兵就是步兵的克星,一般的步兵阵法,骑兵一冲即溃,王重阳当年抗金时就败在金兵的铁骑下,故参研阵法时,在第六重加入了以步兵克制骑兵的招数,招数虽精妙至极,然却十分难练,需具备前五重的基础。众道士大多资质平平,半年多来一直停在第四重。
杨过见此,难免忧心忡忡,全真七子亦愁眉不展,无计可施,只得日夜加强操练。
时陈盛领练的阵法已成,通过绝情谷的商船,分批前往,隐蔽在南阳各处,只待时机成熟。忽必烈在蒙哥的催促下,不得已发动了两次攻城,襄阳城虽无朝廷支援,然群雄在郭靖的带领下,加上绝情谷的雄厚财力,固若金汤。忽必烈十万精兵死伤万余,只得按兵不动,另寻破城之法。
黄蓉将近分娩,郭靖不是在城头巡防就是在军营,已三月未回郭府,黄蓉深知守城事大,虽觉郁闷然也计较不得。这一夜,黄蓉略感不适,便早早回房入睡,迷迷糊糊之间似觉己置于群山之中,但见四周云鬘凝翠,鬒黛遥妆,有如螓首蛾眉,美艳细长。黄蓉顿觉如沐春风,心情甚是舒畅,便找了块平坦的岩石坐下。
忽前面迎来一道姑,三十开外,容貌端庄秀丽,身上异香暗浮,清幽淡雅。黄蓉不知身在何处,见此道姑气质轻软祥瑞,隐隐透出一种让人心安稳的摄受力,亲切之感油然而生,便上前问道:“这位道长,敢问此地是何方?”。那道姑笑道:“施主亲临佛家圣地,竟不知觉?此处乃峨眉山”。
“峨眉山?”,黄蓉奇道:“我本该处襄阳,缘何至此?”,那道姑指指黄蓉隆起的腹部道:“想必是腹中胎儿之故,似与此地颇有缘分。贫道云游四方,世缘已尽,想找一处安歇之地,请问能在贵府借宿吗?”。
黄蓉道:“现襄阳城处于战火,怕是扰乱道长的清修”,道姑道:“无妨,只要夫人同意即可”。黄蓉见这道姑清丽绝俗,犹如玉阶白露,心着实喜欢,便道:“当然愿意,然我府中俗陋,怕是委屈道长了”。
那道姑莞尔一笑:“承蒙夫人抬爱,贫道先谢过了,夫人腹中胎气已萌,此地不宜久留,夫人且回吧”,黄蓉正欲问该往何处去,那道姑一挥手中拂尘,黄蓉顿觉清凉无比,眼前境界渐逝,悠悠转醒,原是南柯一梦。
黄蓉见天将破晓,便起身喝了杯茶,忽觉房内异香淡淡,如梦中道姑身上之香,黄蓉心甚奇怪,虚妄梦境而已,这异香从何而来?难道是室外有人燃香?便出门瞧个究竟,然四周竹影婆娑,花草摇曳,空旷无人。
黄蓉正欲回房,忽觉腹部疼痛,知胎儿临娩在即,忙敲醒程英,程英与陆无双同卧一房,见黄蓉捂着腹部,满额是汗,不用说自是胎儿将生了,两人又惊又喜,忙呼唤家仆,找稳婆的找稳婆,备热水的备热水,忙的不亦乐乎。
郭靖正在城头巡防,忽闻蓉儿将生,心中大喜,交代了几句,便飞奔回府,待他回到府时,黄药师、大小武等一干人早候在门外,黄药师一见郭靖便骂道:“竖子!我蓉儿是你媳妇不?就要当爹了,现在才来!”,郭靖自到襄阳,几乎天天被老丈人骂,早习以为常,乐呵呵地问道:“我早就当爹了,岳父生了没?是男是女?”,黄药师怒道:“我没生!”,众人哈哈大笑。郭靖正要进去,程英一把拦着,笑道:“郭伯伯,郭伯母特意交代不准您进去”。郭靖一愣,忽道:“你们问到这异香没有?从蓉儿房内传出来的,点的是何种香料?如此清心?”。
程英道:“伯母房内并未点任何香料呀?这香气我们一来就有,不知从何而来”,郭靖暗奇,黄药师走过来拍拍郭靖的肩膀,表情甚是得意 :“此是天降祥瑞,我这孙儿日后必贵不可言!”。
时旭日初升,一道霞光破云飞泄,笼罩着整个襄阳城,不知从哪飞来几只仙鹤在黄蓉屋顶上盘旋不去,唳唳而鸣。
众人正聊着,忽房内传出一婴儿的哭声,郭靖大喜,又要推门而入,程英拦道:“又不是蒙军攻城,郭伯伯,您急什么,淡定淡定,等伯母传唤啦”。
郭靖心急如焚,在房外踱来踱去,黄药师亦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探个头在门缝观望,然总被程英一把揪开。
半响,忽闻房内的稳婆道:“老爷,夫人有请各位”,郭靖黄药师两人一马当先,抢了进去,见稳婆正抱这一婴儿,郭靖正要接过来抱,黄药师一把抢过,怒道:“滚!小子!要小的不要大的呀你!”,一掌就把郭靖推到黄蓉床边,郭靖被这一推,方醒主次,忙握着黄蓉的手道:“蓉儿,辛苦你啦,是…是…是男是女?”,说罢,转头望了望婴儿,黄蓉又气好笑,道:“怎么?名满天下的郭大侠也重男轻女?”,郭靖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女孩更好啦,贴心!”。
忽听黄药师笑道:“小子,如你所愿啦,真是个女孩,哈哈,你就和老夫一样。标准外公相”,黄蓉道:“爹,快抱过来让女儿瞧瞧,我还未看仔细”,黄药师把婴儿递给黄蓉,黄蓉接过抱在怀里,众人望着这初生女娃,肌肤似雪,粉嫩异常,两只小眼睛湛灵湛灵,摇着小手啊啊而笑,声音稚嫩甜美。
郭靖喜形于色,道:“蓉儿,你看这孩儿像谁?”,黄蓉仔细看了看怀中婴儿,总觉似曾相识,然又想不起像谁,梦中之事已然忘尽,笑道:“只要不像芙儿那般刁蛮就可以啦,靖哥哥,你还未为她取名字呢”。
郭靖想了想道:“襄阳是大宋的屏障,若城破则大宋必亡,时值襄阳存亡之秋,我郭某誓死与蒙军周旋到底!就叫郭襄吧”,黄蓉楞楞地望着郭靖,见他连为女儿取个名字都不忘襄阳,又见他两鬓上不知何时又添了许多白发,心中一酸,叹道:“靖哥哥,改年我再为你生个男孩好不?取名破虏,以期大破蒙军,把蒙古人赶回草原,永世不敢犯我大宋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