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知杨过心意已决,对郭芙道:“妹子,你大哥哥…万一…你……”,郭芙笑道:“我信大哥哥”。杨过道:“放心,我断不会做出丝毫有违道义之事”。
次日,郭芙一大早拉着小龙女找杨过,谷内宾客皆赶往鹊桥楼,三人随着人流一路走,不久便到了鹊桥楼,此鹊桥楼原来是一道城墙,两侧向山边延伸,与大山砌成一体,当中一扇漆红大门,门后即是通往山腰殿宇的石梯,门外有百余名壮丁全副武装两旁站立,宾客虽多,倒也不混乱。城墙上站着几十名女子清一色凤冠霞帔,手持绣球,身后却是几百名弓箭手。
郭芙奇道:“姐姐,这是选女婿,还是打仗?”,小龙女摇摇头,不明所以。郭芙拉着杨过小龙女直往前走,小龙女道:“别靠太近,就不怕你大哥哥被绣球抛中吗”,郭芙笑道:“就算城楼上万箭齐发,也躲得过”。
三人走到最前排,不一会见城楼当中走出一男一女,那男的约四十余岁,身穿宝蓝缎子袍子却,面目英俊,举止潇洒,上唇与颏下留有微髭,女的衣着甚是华丽,虽三十有余,然风韵动人。那男子向城下拱拱手,朗声道:“在下绝情谷主公孙止,这位是在下内人,感谢各位贵家公子应此盛会,城楼上站的皆是我公孙止待嫁闺中的义女,虽不算倾国倾城,然也非平常姿色,琴棋书画、歌舞音律,无所不通,有意者可跨越红线,若被相中,两家永结百年之好”。
城下一片哗然,皆蠢蠢欲动,公孙止道:“只许一个一个前来,不得骚乱,楼下听令,若有扰乱者,乱棒打出!”,百余名壮丁齐声应道:“谨遵谷主吩咐!”,众宾客均知此谷主财雄势大,来此莫不是谄媚巴结,见这阵势威风凛凛,皆默不作声。
沉寂了半响,有一位少爷模样的公子按耐不住,跨过红线,向楼上施礼道:“小人曾万,家父杭州布商曾立品,久慕公孙谷主威名,特前来求得谷主一义女,纳为正室,我曾家世代必永奉谷主为尊”。
公孙止点点头,表示暗许,左右望望身边众女,等了半响竟不见有人向下抛下绣球,心中微怒,道:“下一位!”。那少爷怏怏退下,满脸羞色。
接着一连几位贵公子上前,均不见有绣球抛下,公孙止甚觉奇怪,忽见夫人脸带微笑,知是其主意,便道:“夫人,为夫略有不适,请夫人主持此盛会吧”,他虽是谷主,然谷中一切大小事务无不是夫人一手操控。
公孙夫人道:“你退下,候着”,公孙止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再也不敢说句话。
杨过见朱门禁闭,这样选法,不知选到何年何月,大门方会开启,心中甚急。忽身后有人推了推自己道:“公子,你怎不上前试试?”,杨过回头一看,见是位中年男子,身材极矮,留着一把胡须几乎垂至腹部,样貌甚是滑稽,杨过还未搭话,郭芙怒道:“要上你上呀,我大哥哥怎瞧得上那堆庸脂俗粉?”,那矮子道:“那也是,公子相貌堂堂,身边这两位妹妹又花容月貌,自然看不上普通姿色,但公子来此不是为了求财吗?楼上随便娶得任何一位,担保公子日后财路亨通”。小龙女瞪了那矮子一眼,道:“本姑娘有的是钱,上万两的银票叠起来矮不过你!”,那矮子缩了缩头不做声。
公孙夫人忽道:“楼下是有位从大胜关来的杨过杨公子吗?何不上前说话?”,郭芙小龙女心中一凛,望着杨过,杨过万没想到楼上点名,佯装没听见,低头不语。那矮子道:“人家叫你啦,杨公子”,众人齐齐向杨过望去,杨过甚是为难,只得抱拳道:“在下杨过,无意求亲,只是与令爱有一面之缘,应邀来此看热闹而已”。
公孙夫人道:“哦~~~,你就是杨过?看热闹?我家闺女好像不是这么说”,杨过道:“令爱高义,闻说吉州饥荒,愿资助纹银六十万两,杨某特前来领取”。
公孙夫人道:“纹银六十万两,你就站这么远和我说话?”,杨过正欲答话,忽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内力一推,毫无防备之下竟被推前几步,跨过红线,杨过知此红线之意,连忙往后一跃,转头见那矮子脸侧在一边捋着胡子,恼道:“这位兄台,推我作甚?”,那矮子抬头望天,吹着口哨,神情甚是得意。
公孙夫人笑道:“怎么,杨公子,堂堂全真代掌门,取这六十万两纹银,却不敢跨过红线?”,杨过大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郭芙喊道:“我大哥哥这么帅,怕被绣球砸死呀”。
公孙夫人哈哈大笑,道:“我家闺女爱抛谁就抛谁,这我也管不了,公子若能走到门下,不被绣球击中,六十万两纹银拿走便是”。
郭芙道:“万一击中呢?”,公孙夫人道:“那当然依谷中规矩”。
杨过见城楼那几十名女子纤柔无力,每个女子手中也只是一个绣球,料想再多几倍也能轻易躲过,便道:“夫人此话当真?”,小龙女急道:“杨大哥,小心有诈”,杨过想了想,这似乎也太容易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想不出不妥之处。
公孙夫人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子请便”。
杨过暗暗估算,离大门不外二十余丈,这绣球轻飘飘的,自己施展轻功跃至大门,绣球恐怕还未落地,朗声便道:“好,一言为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力,郭芙小龙女紧张得手心出汗,齐道:“等等……!”,杨过笑道:“这绣球都躲不过,还谈什么上阵杀敌?”,郭芙想想也是,自己都能躲得过,何况大哥哥?便道:“万一被击中了,我跟你没完,我喊一二三,你就跑,加油呀,六十万两!”
“一~~~二~~~三!”,郭芙握拳一挥,杨过提气便向大门跃去,几百名宾客皆屏住呼吸,望着杨过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