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公孙绿萼一路策马,跑了个把时辰,来到一渡口,公孙绿萼道:“河对面即是绝情谷,杨公子,你看这比陆家庄如何?”,杨过隔岸遥望,但见翠绿之间无数房屋被大山三面环绕,房屋层层叠叠从山脚一直建到山腰,正中一条宽敞的石梯,梯顶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依山垒砌,群楼重迭,殿宇嵯峨,甚是雄伟,足见谷主的财力雄厚无比,陆家庄与之相比,竟是霄壤之别。
杨过暗暗心惊,心想此谷主垄断大宋盐铁等重要物资,若真暗通蒙军,后果真不堪设想。问道:“姑娘到过陆家庄?”,公孙绿萼道:“公子眼中就只有这两位妹子,像我这等姿色怎能入公子眼帘呀?这不,宴席上正想要前去自我介绍一番,公子却…”,杨过道:“姑娘恐怕有所误会,在下绝非无礼之徒,或许是场面过于嘈杂…以至….”。
公孙绿萼笑道:“绝非无礼之徒?哈~,确是非礼之徒吧!”
“非礼?”,杨过愕然。
“难道不是吗?借醉搂着你家小妹呀!”,杨过不以为意,暗想这女子到过英雄大会,自己竟未留意到,大概是女扮男装。郭芙却是大羞,低头不语。
小龙女见这公孙绿萼冶荡轻佻口无遮拦,心中不快,冷笑道:“干你甚事?”,公孙绿萼格格娇笑:“哎哟,感情是杨公子搂的不是这位姑娘,生气啦?”,小龙女柳眉倒竖,正要拔剑,杨过赶紧对小龙女使了个眼色,小龙女强忍怒火,讥讽道:“哦~~~,公孙姑娘也在陆家庄呀?这一路跟来也不亮个相,怎么,拿不出手?”。
公孙绿萼的相貌虽不及小龙女与郭芙,然却是风情冶荡妖媚缭人,见小龙女动怒,转头对着杨过娇滴滴地道:“杨公子,你家龙妹子好凶嘛!”,杨过微笑不答,小龙女银牙紧咬,恨不得前去扇她两个耳光,转头见郭芙犹自低头痴痴迷迷,更是火冒三丈,一拍郭芙的后脑勺,道:“傻妹子,还楞?你家大哥哥的魂都被人勾走了!上船啦”,郭芙“啊”了一声,道:“姐,别推,勾就勾呗,谁稀罕呀?”。
三人过得河岸,进得绝情谷,但见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房屋交错,砖红瓦碧,确是风物佳胜之地,谷内居民三五成群,或在园林池馆,或在绿圃花间,游戏娱乐,悠然自得,种种妙色,恒牵人意。
公孙绿萼道:“杨公子,此处比你重阳宫如何?”,杨过道:“重阳宫质朴庄严,绝非此放逸之地能比”。公孙绿萼笑道:“人生在世,如梦如幻,一晌贪欢,有何不可?何苦去守那清规戒律?”,杨过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苦己利人而已”,公孙绿萼掩嘴笑道:“公子义高,小女子只懂忧柴忧米,什么忧国忧民的,非我境界,公子暂且住下,几日后便是谷中多年一度的盛会,或许…公子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呢,小女子还有要事禀报家母,就此别过”。随即唤来仆人,替杨过三人安排好住处。
三人住下后一连几日,公孙绿萼不见踪影,杨过见谷宾客逐渐增多,多是些贵家公子,武林人士相对较少,心觉奇怪,然也不好询问。
这日一早,门外家丁如常扣门,说是请用早点,杨过随其来到一偏厅,郭芙小龙女已坐在厅中,丫鬟送来早点,杨过见这丫鬟甚是灵巧,便问道:“这位…小妹如何称呼?”,那丫鬟道:“公子抬举了,我只是谷中奴婢,唤我青儿好了,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杨过道:“吩咐不敢,听说谷中将有个什么盛会,能否告知一二?”,那叫青儿的丫鬟望了望郭芙与小龙女,笑道:“公子怕是来错地方了,这是几年一度的鹊桥会,大凡谷中未婚女子,会在这日在鹊桥楼抛绣球选择佳婿”。
“鹊桥会!”,郭芙小龙女惊得睁大眼睛,杨过更是纳闷,还以为是什么诸如英雄大会之类的,竟是赶上个男女对对碰!丐帮鲁副帮主的消息也真是有点不靠谱。
青儿续道:“公子有所不知,谷中百余年前定下规矩,大凡女子只要容貌姣好,皆为谷主收为义女,授以歌舞音律,然不得在外私定终身,每隔几年会以谷主的名义广邀贵家子弟,有缘则结为姻好,今年有五十余位待嫁姑娘,凡相得夫婿者嫁妆有上万余两”。
杨过道:“哦,原来如此”,心想难怪此谷巨富,若这什么鹊桥会再办个几百年,恐怕全天下的富商都是这谷主女婿了!
郭芙惊道:“上万两!这要多少人抬呀”,小龙女见杨过若有所思,笑道:“杨大哥,你何不一并娶去,财色兼收,五十多万两呀,别说吉州之困,就算是抗蒙也够几年的花费呀,说不准当中还有那位娇滴滴的公孙姑娘呢,呵呵,绝情谷正宗女婿,用银子也能把蒙古人砸死”。
杨过似没听见,沉思不答,郭芙暗暗生气,总觉得这位大哥哥在打那些银两的注意,忍不住道:“是呀是呀,五十多位,够他削的,还可建队娘子军,啊~~不,是杨门女将!阵前一站,迷也能迷死蒙古人”。
杨过一本正经地道:“别胡闹,叫人笑话”,那青儿掩嘴偷笑,道:“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留给您的书信”,说罢递过书信离开偏厅。杨过拆开书信,郭芙小龙女一并探个头来观看,只见信中写道:“已备纹银六十万两,公子可于明日鹊桥会后前往芷兰厅,绿萼候驾”,字体甚是娟秀。
郭芙道:“哇~~~六十万!这也来得太轻巧了吧!”,小龙女从上到下打量了下杨过,笑道:“妹子,你说你大哥哥哪好呀,真能卖个六十万两?”,郭芙惊道:“什么?卖?”,小龙女点头道:“嗯,我看像”。
郭芙望着杨过,愣了半响,咬了咬嘴唇笑道:“我看大哥哥这胳膊就值六十万两,真卖的话,跺了得了”。
杨过道:“果如芙妹所言,跺了也值,六十万两,那是多少百姓的性命!”,郭芙小龙女见杨过脸色凝重,丝毫不像说笑,均吓得芳心砰砰乱跳。郭芙一把牵着杨过的手道:“不准乱说!尽是些不吉利的,明日我们早点起,瞧热闹去”。
小龙女道:“杨大哥,银两是小事,古墓里有,这离古墓没几日路程,我们犯不着求人”,杨过道:“这谷主富甲天下,不舍于民本无可厚非,我担心的是万一其勾结蒙古,暗中资助,阻缓大宋物资流通,后果将不堪设想”。小龙女道:“何不回去与郭伯父伯母商量?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无从查起”,杨过沉默片刻,道:“这里四处守卫深严,即使郭伯母在,料也难查,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我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