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阿婉同意,李湛心里乐开了花,便也歇了再戏弄她的心思,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在案前坐好。
阿婉缓缓地走到李湛的身后,他宽阔而结实的后背又给她带来了一次视觉上的冲击。虽是在内心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多看不该看的地方一眼,可一闭上眼,还是不禁对他的身躯有了几分计较。
平日她站起时,只能堪堪够到李湛的肩头。看着李湛高高大大的样子,阿婉本以为他是极瘦的,可没有想到他其实比外表看起来要壮得多。
阿婉羞恼地摇了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她是来替他上药的。
阿婉用手指轻轻地蘸起药粉,佛陀说不得浪费,她仔细地蘸着,生怕多洒出来一些。因着她不敢看李湛,只得两眼一闭,摸黑给他上药。
哪知这摸黑一碰,正好碰至李湛的伤处。
李湛疼得嘶了一声,他方才真以为她说的不会上药只是矜持的推辞,没有想到是真的。
毕竟这些天来,他对她的认知就是,一般女郎会的东西她都会,一般女郎不会的东西她也会。
可忘了她到底是个实诚的人,知道一向会说自己知道,不知道的肯定也会说不知道。
可就算是她弄疼了他,当她的指腹缓缓擦过他的肌肤的那一刻,他由内而发地升起一种满足感,好像自己心中的某处与她小小的手指相连,变成了完整无缺的一块。
罢了罢了,即便是疼,他还是忍忍吧。
听着李湛的抽气声,阿婉知道自己必定是弄痛他了。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是应该让佛祖说的做善事排在前面,还是应该让孔夫子说的知礼优先。
最后,她还是认命般地睁开眼睛。
在她心中,佛陀还是第一重要的。
而且毕竟李湛也算是照顾了她这么些日子,他有重伤在身,她又如何能受那些俗礼拘束而对他不管不顾呢?
她开始轻轻地为李湛上起药来。
一开始她确是不会的,可是手指在揉搓之间,看着李湛肩胛骨的紧绷程度,她逐渐地找到了让他舒服的章法。
可在她看他肩胛骨时,发现上面有斑驳交错的许多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