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刚和他碰过面,他们便移居别处,避开他的眼线,这不会是个巧合。
乌头看他神态似是自言自语,便也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站着。
“这么说,贺兰舒骗了我。”贺七沉声道。那女子并非他房里人,却让他那样火急火燎地来寻。
他顿了顿又道:“范昀也骗了我。”
说什么只是与那女子偶然结识,看她与他书房里的画中人一般模样,才带了过来。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同那女子的丈夫搅和在一起,还惹了烟罗的误会。
“骗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贺七十指交叉在胸前,突然笑了,“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秋色小姐总要出门,派最灵巧的人跟着,查她的住所。”
他眼里跃动着满含冷色的兴奋:“他们的小心思,我突然有些好奇了。”
自阮秋色那次探望卫珩,又过了两日。
昨天夜里,燕州调来的兵马集结完毕,时青便去府衙大牢附近发了信号。牢房里有气窗,阮秋色又描述清楚了方位,这信号的一声尖啸,定是能落在卫珩耳中的。
余下的便是等待。到了第三日中午,府衙那边递来了消息,号令所有兵士并胡坤的部下前往通向水城的船坞,严阵以待。
彼时卫珩正与范宗锡一道,出了那牢房,准备去往贺七的画舫。
范宗锡自然不是自愿带卫珩去见贺七的。一个时辰以前,他迈步进入牢房时,身后的差役手里,端着一杯酒,酒里下了足量的□□。
“范大人终究是耐不住了。”卫珩对他的前来毫不意外,施施然坐在桌边道,“扣住了与烟罗有关的一切人等,找出那信了吗?”
他告诉范宗锡有那一封信的存在,却不说那信在哪。范宗锡只得借着查案的名义,将与烟罗有过往来的人都控制起来,仔细搜了数日,也没查出什么。
这封信无疑是范宗锡的催命符,一日找不出,便一日不得安心,只能任由卫珩拖了这么些时日。前几日贺七离了青州,还能拖得过去,可昨日贺七一回来,便召他过去问话,问的定是烟罗之死。卫珩知道的太多,若落在贺七手里,他与范昀都是万劫不复。
范宗锡并不答话,只让差役将那酒放在了桌上,眯着眼睛打量卫珩侧颜完美的弧线。
卫珩睨了那酒杯一眼,不以为意道:“我还以为范大人会来得早些,倒叫我等得着急。实话告诉您,那封信其实并不存在。”
范宗锡愣了一愣,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几分:“你又如何知道?”
“自然是听出来的。”卫珩不咸不淡地说,“人在黑暗里更难掩饰情绪,烟罗心里想的,全都露在声音里了。”
那所谓的信不过是说出来诳范昀的,他没拆穿,也只是想看看范昀会如何选择。
“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范宗锡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本官也就没什么顾虑了。邱公子,请喝了这酒吧。”
卫珩亦是浅淡地笑笑,不紧不慢道:“我既然肯告诉您这个,便是知道自己死不了。那烟罗的信虽然并不存在,我却在外面留了消息。若是我死了,那消息也会被递到贺七爷手里。”
“通过您那位娇妻?”范宗锡不屑地笑了笑,“烟罗的消息,七爷会信,可你那娇妻有什么凭据?本官只需告诉七爷,你伙同烟罗售卖假药,可烟罗想与范昀私奔,激怒了你,你才将她杀死。人证物证本官做得周全,到时候你已经畏罪自尽,不管你那娇妻说什么,七爷都不会信的。”
“是吗?”卫珩听了,只轻轻淡淡地回了一句,面上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若是说您包庇范昀销赃,确实不足为信。”
他说着突然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了范宗锡一眼:“可若是我那小娇妻告诉七爷,杀害烟罗的凶手,就是范大人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渣尾来晚啦!
这个案子到了最后关头,各种线索串一起,有点难写。明天会更个肥章,尽量把这个案子解决掉,就可以娶老婆找爹爹走向人生巅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