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知道我去找那贺兰公子了?”阮秋色有些讶然,转念想到他一向长于观察,便继续说道,“云芍不放心,求我去看看他。他并未中毒,一切安好。”
她觑着卫珩若有所思的神色,老老实实地自首:“方才我为了见到他,佯称自己是大理寺派来查案的。而且一时气愤,不小心将云芍被大理寺下狱的事说了出去……不过别的事情我一句也没说的。”
卫珩却没怪罪,只是斜睨了她一眼:“气愤什么?”
阮秋色想起方才那贺兰公子说的那句“我从没喜欢过哪个姑娘”,心下仍是不平:“早知道就不去看他了。云芍身陷囹圄还记挂着他,可他根本就没将云芍放在心上过。”
她声音气闷极了:“亏得云芍还记挂着他爱吃杏仁酥,眼巴巴地给他做了,哪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
卫珩眼皮跳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阮秋色愤愤地补上一句:“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但覆水难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珩刚刚舒展的神情顿时难看了起来。
“呃……”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是说……”
话没说完就被卫珩打断了:“本王知道你说什么。”
阮秋色本来就悬着的小心脏顿时更虚了几分。那日她把喜欢他的话一股脑地说给了卫珩,只是想着早点斩断了情丝,两人以后也再无见面的机会,便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没成想这才过了三天,她就因为云芍身上突发的案件,不得不主动找上门来。
这一整晚卫珩都没提那日的事,她原本心下暗喜,以为他也觉得尴尬,所以佯装不知,便可以避而不谈。可卫珩这一开口,显然是要旧事重提的意思。
她紧张地等他说下去。
“阮画师的心思,本王没什么好说的。”卫珩不咸不淡地哼出一声,“但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要异想天开。”
这一口郁气梗在他心里三天,终于吐了出来。一想到阮秋色那日横眉冷对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不适。这不适感邪门得很,先是从心脏底下传出来一点麻,然后整个胸腔都觉得憋闷。
想想也是,自己难得的好心却被当成刻意轻薄,心高气傲的宁王大人当然无法忍受。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阮秋色道歉,却看到她大睁着双眼,气得满脸通红。
“我……我真是瞎了眼!”
才会喜欢你这种随便践踏别人心意的大猪蹄子!
卫珩皱了皱眉。
他觉得这语气不像是道歉。
但阮秋色既然说自己瞎了眼,也勉强可以算是承认错误的意思。
卫珩得饶人处且饶人,很是大度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马车刚停在大理寺院内,阮秋色就急急地跳下了车,一刻也不想与卫珩多待。
她目光落在时青身上,眼睛顿时亮了亮:“时大哥,你带我去找云芍吧。”
时青看了看刚下车的卫珩,见他点了点头,便在前面引路。
关押云芍的地方并不是阮秋色那日去过的地牢,甚至不像个监牢,只是大理寺内一个平平常常的房间。
阮秋色走到门口,终于忍不住瞪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卫珩:“王爷尾随至此是何意?我们女孩子夜里说些私房话,您也要听吗?”
卫珩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这无名火来自何处。
他没理会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是长腿一迈,先一步进了房间。
云芍正没精打采地坐在桌边,听见响动,便抬头看过来,正对上卫珩目光灼灼的视线。
“请问云芍姑娘,贺兰公子最爱吃杏仁酥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