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到底还是进来了。
用晚娘的话说,沈公子最是知礼数的,他从未进过女子的闺房,乍一进来,举止从容华贵,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克制而坦荡。
江闲月从幔帐上扯出一条缝隙来,一线得以窥见天光,如松般的男子长身玉立在窗前,指节净白修长的手里揣着两只胡萝卜。
甚是好笑。
江闲月所住的厢房里没几件家具物什,空旷旷的,一眼便能扫净。
沈玄在地上巡视一圈,也没发现江闲月口中的兔子。
幔帐内的江闲月把整个棉被都披裹在身上,不时指点一二:“不能啊,早上富贵还喂了它的。”
沈玄不语。
“真的,我没骗你,那只兔子你也是见过的,我养了好几天了。”似是不死心,“要不,你再找找?”
沈玄再次屈膝半蹲,巡视着屋内各个角落:“莫不是它自己跑出去了。”
“门一直都是闩着的。”
“那大概是饿死了。”
“乖乖?!”江闲月忽地从榻上跳下来,棉被抖落,随意抓一件长衫披上,赤脚小跑到沈玄身边,火急火燎弯下身四处张望:“就算是饿死我自己,我也不能饿死它!”
要真把它给饿死了,不用司命仙君解决自己,大仙儿就把魂儿给勾走了。
“会不会是跑那底下去了?”江闲月素手指向正对房门的罗汉床,屏风遮挡住烛光,黑布隆冬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