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延下意识就解释:“不是,是我爸有时候会看,哎真不是……你这什么眼神?”
沈星若:“看花猪的眼神。”
陆星延:“……”-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的课,大家都分外雀跃。
下午放半天假,有票的可以去看校庆,不想去看的也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在高中这可自由支配时间少之又少的三年里,每一次放假都显得格外珍贵。
沈星若时间紧,还要换演出服化妆,随便吃了点,就去了大礼堂。
陆星延硬着头皮从沈星若那拿了三张票,一个人去看感觉很奇怪,于是强硬拉上了李乘帆和赵朗铭,说王有福为了感谢他买周边塞给他的票,让他们三个必须去看。
李乘帆百思不得其解,“王有福是不是疯了,为什么逼我们去看校庆?”
陆星延斜眼睨他,“你不去看校庆,鬼知道你这半天在外面要惹出什么幺蛾子,你自己心里也没点逼数。”
李乘帆:“……”
这明奖励暗管束的做派,倒也很符合王有福的个性。
李乘帆接着抱怨了两句,倒没再质疑-
下午两点,校庆典礼准时开始。
陆星延拿的这几张票位置还比较靠前,可就是,太靠前了……他们旁边正好坐着王有福。
陆星延不动声色地表演了一把眼疾手快,坐在中间,隔开了王有福和李乘帆赵朗铭他们。
刚好李乘帆赵朗铭也不想挨着王有福坐,连玩个手机都不自在。
前面大半个小时,都是主持人串词和领导知名校友上台讲话。
陆星延心不在焉,时刻提防着李乘帆赵朗铭这两逼语出惊人,越过他去问王有福为什么要逼他们来看校庆之类的。
好在李乘帆赵朗铭求生欲很强,根本就不敢在王有福面前多逼逼,生怕他起了话头收不住,又发散思维从头到尾把他俩diss一通diss到怀疑人生。
冗长致辞过后,终于迎来了正式的表演。
沈星若的表演被安排在第六个,前面几个节目分别是合唱,朗诵,舞蹈,独唱,还有相声。
高一小学弟们的相声讲得很好,台下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节目结束,掌声如潮。
主持人们又串了几句词,然后报幕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二一班的沈星若同学带来的小提琴独奏——《卡农》!”
听到是沈星若,高二的同学都有点期待。
陆星延面无表情听完一个相声,也终于掀了掀眼皮,只是好像哪里不大对……
这不对劲的地方,李乘帆先问了,“哎沈星若怎么是小提琴独奏,是不是搞错了,不是钢琴吗她?”
话音未落,就见沈星若身着一袭白色及膝礼服裙,长发披肩,一手执琴,一手执琴弓,从幕后缓缓走至台前。
台上原本是暗的,在主持人报幕后,才有追光灯打在角落,随着沈星若的步伐,一路移至舞台中央。
台下乌压压地坐了上千人,但很安静。
沈星若鞠了一躬,然后将琴身搭至锁骨,脑袋微偏,左下颚靠在腮托上,琴弓从容从弦上划过。
一班来看表演的同学都惊呆了。
陆星延靠在座位上,眼睛眨都不眨。
她今天化了点妆,唇色比平日要红上几分,其他的倒看不大清楚。
只觉得她整个人站在那,直而清冷。
光束变化时,她身上那件礼服有银色流苏熠熠生辉,身体稍稍晃动时,更是流光溢彩。
《卡农》是刘芳老师建议沈星若拉的。
在大众表演场合,太过阳春白雪也只会是曲高和寡,基此考虑,她本来想拉G大调第三协奏曲或者是霍拉舞曲,都是适合表演的曲目,但刘芳还是嫌不够大众,说要那种大家都听过的才好。
果不其然,进入高|潮部分后,台下就有不少观众开始摇头晃脑。
李乘帆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小小声惊叹,“我操,沈星若还有什么不会?这是什么仙女?”
陆星延没理他。
她会拉小提琴,陆星延其实并没有特别惊讶,因为她妈妈就是很有名的小提琴家,她会一点那是应该的,只是这话他不可能跟李乘帆讲。
演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思越捧着一束花过来,和王有福说:“王老师,花买来了,我去前面送吧。”
王有福正陶醉在摇头晃脑中,本来正准备点头,忽然又想起件事,“别,你去帮我找下邓老师。”
说着又转头,“你吧,陆星延,你起来,去前面等着,给沈星若送花。”
莫名被cue,陆星延还陷在靠椅里二大爷似的环抱着胸,动都没动。
旁边李乘帆赵朗铭倒是主动,一个接一个地争啊抢:
“我,王老师我去送吧!”
“我去送我去送!”
王有福瞥了他俩一眼,目光略带嫌弃,还是将陆星延提溜起来了,“我特地让何思越用买班费买这么大一束花,那就是得给咱们班挣点面子,你瞧瞧沈星若那长得漂漂亮亮的,那上台送花的也得形象好,你瞧瞧你俩校服都不好好穿……”
陆星延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起身,顺势拉起一半校服拉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乘帆赵朗铭一脸懵。???
陆星延他难道就有好好穿?!
他除了脸长得好看,这站没站像的,哪里形象好了?
这什么颜狗班主任!
王有福也觉着这理由说出来有点站不住脚,还伤了学生面子,咳两声又转开话头道:“人家不是沈星若同桌吗,你俩算怎么回事。”
“去去去,陆星延你快点去。”
见陆星延从何思越手里接过花就往前走,他又拉了拉,“走这边!你这孩子白长了张脸怎么脑子不大清楚!”
陆星延:“……”
等陆星延稍稍走远,王有福才一脸满意地自顾自说了句,“沈星若陆星延,你们别说这名字还挺配,整整齐齐的。”
李乘帆:“……”
赵朗铭:“……”
神他妈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