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先告诉我,我就不给你开房间了,直接把你藏在我屋里。”沈欲不让我插他的手指缝,却拨弄我的耳垂,“你这里长了一颗痣,我还以为是戴耳钉了。现在还难受么”
我飞速地揪了一把耳垂,朝他笑了笑。沈欲看我的痣那应该多长两颗。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
“你是梦游么”
“嗯。”我心里一紧,“只偶尔。”
“看过医生没有啊”他总是拎我那只耳朵,把我当个小孩,“幸亏我出去找你,不然可太危险了。找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醒着的,还问你几句话。看你没有反应才真是吓坏我了。”
很奇怪,听他这么说我感觉到了痛苦。以前过的日子很穷,我只感觉到苦却从来不痛。
“我不懂该不该叫醒你,就陪你走了一会儿,好在你也没有瞎跑,傻乎乎的,一直在过马路。”沈欲专注地看我的眼睛。
我猜他也喜欢金色。
“后来,有一辆车突然开过来,嫌咱们过马路太慢了就按喇叭,把你吵醒了。”沈欲用潮湿的手指捻我耳垂,很轻很轻,“梦游的话是不能被吵醒的吧”
“嗯,会不舒服。我害怕。”我开始思考,沈欲既然这么喜欢我这只耳朵,我可以把耳朵送给他。
“用吃药么”他停下了,“我带你回北京看医生”
我快速地摇头,甩了几滴水到他脸上,他却不急着擦,等我把话说完。
“不用吃,医生说长大会好。”我喜欢他这样,很少有人对我这么耐心,一个拥有无穷耐心的倾诉对象简直太美好。如果这个对象刚好又是一个帅气的沈哥,那好到我愿意给他耳朵。
“你出来找我,为什么”我高兴地问,沈欲潮湿的手指好像在我心里敲门,“沈哥,现在几点了”
沈欲掏出有裂痕的手机。“凌晨两点多。”
“凌晨凌晨是什么”我真的不懂,中国话太难了。
“凌晨的意思就是过了午夜。午夜的意思就是12点。”沈欲把手机关上,“我怕你换了地方睡不习惯,又担心你没锁好门,就过来看看。我有一张备用的门卡,可是屋里没有人了。”
“你怕我睡不习惯”我开始笑了,又想拉他的手。
“我去问前台啊,上夜班的人说看到一个金发男孩走出去了,我跑出去找就看到你在过马路。”沈欲把手伸进我头发里,“太危险了,你梦游这么严重家里人知道么”
我摇着头,但这会儿无所畏惧了。流浪过这么久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好到半夜起来去看一看才放心。沈欲如果不是伪装技艺高深的骗子,就是喜欢我。
他是不是喜欢我啊洗过澡我上床躺好,沈欲检查过门锁的构造才离开。屋里又只剩我一个,摔过的屁股还是很疼。但疼得很值得。
天亮我才敢睡,白天睡眠质量不好可以避免梦游。再醒来是下午,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盒饭和两听饮料。
沈欲来过了他喜欢我我很饿,洗漱完把食物一扫而空,想念沈欲拉我的手,拎着我耳垂的手,和昨晚偷偷过来看我的心情。
会是喜欢我么不知道啊没被男人喜欢过,也没喜欢过男人,沈欲是第一个。我开始瞎想,他以前会不会有过男朋友什么样有钱么
想太多了,可能在沈欲心里我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弟弟。我拿出打火机瞎玩儿,任火苗在指腹左右跳动。指尖的皮肤略微焦黄,是经常玩儿火烤出来的,可我喜欢火,又烫又有力量。
“你干什么呢”沈欲刚进来就把我的打火机抢走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想他想入了神。沈欲拉起我的手检查,一根一根得看。他要是问我烧伤了没有,我就说烧伤了,让他心疼我,然后再趁机抱他,搂他腰。
“玩儿火太危险,打火机我先没收了。”可是他没问,又拿出一部新手机,“给你买的,电话卡也用我的身份证买好了,可千万别丢啊。”
我坚决不碰手机“太贵了,不要。”他当着我的面安装电话卡,开机,手把手教我设置密码。
“现在给我打个电话,我把你的号码存下来。”沈欲自言自语,“姓名我就存小乔,不存你的大名”
我握着新手机,指纹留在没有贴膜的屏幕上。“沈哥,你是不是”
“啊”沈欲抬头。
我紧张“没什么谢谢谢谢沈哥。沈哥你是好人。”
“不用谢,我比你大,你还是小孩儿呢。”他摸我的头顶,我一动不动,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叫小乔了,不要卡加这个名字了。卡加不好,那是我臆想出来的疼爱,小乔很好,小乔有沈哥。
沈哥喜欢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