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恪做了一场梦。
可能是最近看太多无用信息, 梦境变得荒诞极了, 他做旁观者, 亲眼看着舟娇与昭擎拥吻,又看到昭擎金眸微睁, 笑着俯身,在舟娇耳边轻声细语。
他做旁观者, 梦境由他掌握, 他听到了昭擎道“孩子又闹你了是不是”
舟娇的容颜依旧如常, 她只微微笑着,克制、淡淡的弧度弯起,她呢喃了几句,昭擎听见, 他笑着。
他握着她的手,无比珍惜, 往前走去。
梦境是虚幻, 是蒙眬。霍峻恪醒来时, 看了下时间, 才早晨四点钟。
他因这场梦忽然惊醒, 醒了以后, 却发觉自己想不起来,在梦里昭擎穿得是什么样式的衣裳。
白袍还是黑袍
他没有任何印象。再思索舟娇,那副神情也是现实中从未展露的,和他所见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霍峻恪没把这个梦放在心上,他早前还做过几多的梦境, 关于昭擎。但梦境内容实在荒诞好笑,有时候他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梦太有创造力。
遂,这个梦境做完,便被他抛到脑后。
病房里,彭梁容连声咳嗽,他一咳嗽就胸口疼,一疼眼里就冒眼泪。
青年模样的自己遇疼已经很能忍耐,但这连连的痛苦实在是让他受不住,太阳穴青筋跳起,他呼吸,喘气,让自己喉中的痒意慢慢褪下。
是季节性流感,再碰上这回的手术之后,他实在是吃了一场苦。
彭梁容是特意没让家人看到这幅狼狈咳嗽的模样。
舟娇给他拍着背,他脸色青白,睫毛乱抖。房间里只有两娇在,他看着另一个娇去倒温水,又冲好药,准备端给他喝。
医生开了冲剂和消炎药,他就着温水冲剂咽下药片,才慢慢地背靠着枕头躺下了。
舟娇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热,于是又找出额温计,测了一下,松口气“还好没发烧。”
倘若再发烧,那就更麻烦了。
手术的刀口倒是好得挺快,医生都说,青年力壮,虽然近来体重降了些,可伤口倒是恢复得很好。
医生着重说,伤口好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就像是吃了什么神丹灵药似的。
当时说起这话时,家人都在病房里,医生夸赞他身体素质好,裴晓愣了愣,嘴角浮出星点笑意。
事后才有裴晓私底下问彭守礼“咱们家容容,小时候身体其实也没有很好吧”
她回忆从前,带出几分不自信来“就是前几年也总是每年必定感冒发烧的体质,拖了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彭守礼猜到她想说什么,“从前没有动过这样大的手术,又怎么会知道手术刀口好得快不快”他明白妻子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又和昭擎扯上了关系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联想,毕竟如今细想,彭梁容身上发生的一些奇怪事情,又总能和昭擎联络在一起。
那位先生手腕通天,据说还曾经治好过霍齐遵。总之,他确实是有治人的手段。
裴晓叹息,她喃喃“阿容说他不记得自己六岁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爸妈是谁所以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昭擎和他扯上关系。”
“我托人去寻了,阿容六岁以前,真就没有任何消息,他的亲生父母、他小时候的住址”
彭守礼静静地听,他看出裴晓的焦虑,又轻柔地将妻子揽入怀中,“别着急,不会有什么坏事的。”
裴晓艰涩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们家很知足,从前知晓“昭擎”的存在时,就不允许家中孩子利用任何借口去寻他,要任何帮助。裴晓与彭守礼相信,任何好事都要付出代价,他们又都听说过,向昭擎寻求帮助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车祸发生后,裴晓一颗心若热锅上灼烧,她恐惧阿容会因为和昭擎扯上关系惹来祸事。
在彭长海调查这件事以前,她心中惴惴,只担心是这件事让祝恒与他遭遇车祸。后来得知是意外,她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心里头还是紧紧,她不能说自己在知道彭梁容伤口恢复良好时心中没有庆幸,可转念一想要真是与昭擎有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