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娇凝视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她抿着嘴角, 忧郁地皱了皱眉。
病房里放了一张陪床, 她躺在上头,约莫一米外就是彭梁容的病床。
她心里头想着事,整个病房里都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房间里放着戏曲,窗帘布摇曳着, 十月月底, 空气中蔓延着秋的气息。
已经是有些冷的气候,舟娇来时带的行李很少, 几乎是只带了个人来。
因知道自己有“任意门”的能力,便也不担心缺衣少食。
更别说,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 裴晓还在没有亲自去商场的情况下,要了她的尺码, 给她买了一摞的时下新款女装。
收到妈妈给的礼物时,舟娇嘴里说着谢谢阿姨, 心里却在想,妈妈是真的好爱她哦。
不单单爱着小儿子彭梁容, 连儿子最好的朋友也这样关照
除此之外,其他家人也特别照顾她, 这就让舟娇这些天来一直不太爽利的心情好了许多。
是真的好了许多。
彭梁容这具身体开过刀,动过手术,胸腔总是隐隐作痛,他不能乱吃东西, 平日里只能眼馋着别人吃。
好在还有另一个自己在,只要她张嘴吃了点什么,再悄默默地抓着青年手指头,感知便相互传递,美味自然也送进大脑。
所以这一个娇的日子过得倒也算还不错。
再说说彭长海最近调查车祸的相关,不论怎么深入,最后的结果都是这是一桩意外。
司机癫痫发作,失去意识,因此撞上了祝恒的车。
其中并没有任何第三方因素影响的存在。
彭长海得到这些消息后,心里一直紧着的情绪,又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可旋后,又有种很愤怒、伤心的感情油然而生。
他一直担心彭梁容是因为得罪了谁才遭到这样的祸事,得知只是意外,他那一颗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但这情绪之后,又很难过,他想,凭什么就是我们家阿容出事
凭什么我们家阿容要遇上这种事
他心里头的想法多变,想起那个司机就恨得很。虽然司机当场死亡确实是一桩惨事,但那些被波及的伤者又何其无辜,老老实实遵守交通规则等着红绿灯,却要因为这一桩意外受伤。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还是他家阿容以及一直和他们家关系密切的祝恒。
怜悯之心他不是没有,只是在这时候,他更可怜的只有自家阿容和祝恒以及其他伤者。
况且,交通法本就规定癫痫患者不可以驾驶上路,便是连驾照都不能够获取。彭长海想到这里,冷淡地拧紧眉头尚且不知道那位死者有没有过往病史,若是有过发病史还敢开车上路
死亡并非代表着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他们彭家不缺钱,也许并不需要司机家属赔偿,但其他的伤者可就不一定。
家里人知道彭长海告知的事后,裴晓特意告知彭梁容“我从长海那知道,那司机一家好像也不算很有钱,现在很多受伤的人都要他的家属赔偿。”
她这话里没带什么意思,就这么普普通通说了一嘴。
相关赔偿事宜,皆是由专业法律人士去处理的。
彭梁容点了点头,他说“不管那个司机家里多可怜,伤了人就是要付出代价。”
他这么说完,又凑上去叼走裴晓替他削好的芒果块,很甜,他不能吃太多,也只能馋嘴馋这一块而已。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裴晓笑着捏了下彭梁容的脸颊,她好几年没做出这样的动作,今天这么一捏,心疼得不得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以前脸颊肉没这么少啊。”
彭梁容摊平自己,轻声呼吸,不再坐着,免得胸口压得疼了。
他道“躺在床上都好几天了,因为总是疼所以也吃得少了。”
止痛药还是少打,他秉持“能抗就抗”的念头,至于可不可以用上虚空声音的能量也就是戒指这个东西,来许愿让他不疼。这事两娇从未想过,意识相融成一娇时,更是觉得这想法不行,不能乱做。
在医院里,陡然丧失了痛觉感应,不说会不会因此影响到日常生活万一娇本娇搞不好,许愿将自己身上的病痛祛除,却变成“先天性无痛症”患者那样,可就太有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