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下移第二名方新。方新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陈才哼了一声,目光继续往下第三名孙立,第四名高鹏,第五名秦岭
前十里面都没有他的名字,陈才感觉有些不妙,一目十行快速扫描一遍榜单。
前二十,没有。
前三十,没有。
前四十,没有
陈才心中惴惴,目光沿着红榜一路往下,直到最底部,依旧没有他的名字
不,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看漏了
陈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依旧没有他的名字
他落榜了
而在此时,一个中年书生匆匆赶了过来,鞋子衣摆上还沾着泥巴,很是狼狈。这书生快速看了一遍榜单,忽地一拍掌乐道“好险好险,我有一道题没写,本以为定然落榜没想到还能得四十七”
中年书生满脸庆幸,陈才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明明有押题集,明明全都答对了怎么空白一道的上榜,他却落了榜
“错了,一定错了我全都答对了为什么没上榜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中年书生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这不是第一试的第一名陈才嘛他第二试没过见陈才这语无伦次癫头癫脑的模样,中年书生有些不忍,跟陈才道出了玄机“年轻人,县试除了看你答对几道,还得看你字迹如何。书法,可是一个书生的基本功。练一年和练十年,区别可大着呢字差了,文章写出花也没用。”
这中年书生考了十几年的县试,才学可能没长多少,但里面的门道摸得透透的。陈才前些天跟一群书生在大膳楼喝酒清谈,切磋诗文,中年书生也在场,看过陈才写的文章,文章虽好,但字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下过多长时间的苦功夫。
“可是第一试”陈才不相信中年书生说的话。第一试的时候,他的字也是这样的肯定不是字的原因
莫非是前两天珍珠的事情知县夫人与那人交好,自己那天对她不恭敬,是不是她在知县夫人面前进了谗言,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越想越觉得可能,陈才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年轻人,好好临摹书法,这比什么都重要。”中年书生说道。
中年书生好心劝告,听在陈才耳中却像落井下石,瞪了中年书生一眼,陈才骂道“小人得志”
“诶你这年轻人这么说话的古人云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字如其人,一手好字比什么都重要”
陈才却不理会中年书生,转头就走。
“陈郎你等等我”李芙蓉连忙追了上去,走前她还不忘怒瞪中年书生一眼,记下中年书生的样貌,等她回家,一定要派人狠狠修理这混蛋一顿
中年书生“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你这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一张嘴多管什么闲事”
李芙蓉追上陈才,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陈郎,你别着急,今年只是一时疏忽,我们还有明年。以你的才学,加上我李家的财力,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让我自己待着。”
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陈才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陈家祖坟,父亲陈升墓碑之前。
看着灰白墓碑上那暗红色的碑文,陈才“哇”的一声,哭得像二百斤的娃娃。
“爹孩儿过得好苦啊”
陈才向陈升哭诉自己的委屈,在家时被那人压迫,去了书院被同窗排挤,娶了个媳妇还被岳家看不起,考了个科举又遇上黑幕,明明该是第一却名落孙山
总而言之一句话总有刁民想害朕
“爹孩儿好想你”
如果爹还在,定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
忽然,陈才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连忙擦干眼泪,回头一看,一个衣着陈旧,面容沧桑的老妇人提着装着香烛纸钱的篮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这老妇人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皮肤黝黑粗糙,脸上皱纹密布,很是愁苦;穿着一身破旧的、不合身的布衣,袖口、关节处都已经磨损出了破洞;脚蹬一双草鞋,露出半个脚掌伤痕遍布,泥迹斑斑。
不知为何,陈才总觉得这老妇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
“小才是你吗是你吗小才”老妇人有些激动地问道。
“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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