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死拉住挣脱不开的刘老三怒火攻心,索性开口骂道“你这个孬种你他妈躲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想一死了之你对得起谁小五怎么死的咱妈怎么死的你他妈忘了吗你敢说一句你忘了我他妈一枪崩了你”
刘老三发起火来和往常温和老实的模样判若两人,叶晚被他吼得又开始头痛,连忙按住太阳穴,皱起眉头等他发泄够。
他这口气,憋得太久了。
老旧又简陋的出租屋内,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压混杂着易燃易爆的粉尘,与骂骂咧咧的声音形成了让人呼吸困难的气流。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叶晚退开几步,走到窗边掏出电话来,看到来电显示却顿了顿。
“三叔,叶黎的电话。”她抬高了声音。
发泄着大骂的人终于克制住了怒火,强忍下来,不再吭声。
卫铮松开他的手,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窗边的人。
就连唯一一个坐着的人都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叶晚接起电话,正要换上平常的语气开口询问,对面却传来一句又干又涩的话。
她捏着手机,目光倏地对上坐在原位的人,对方似有一种早已等候着的预感,那黑沉沉的眼珠子里什么也没有。
一道白光划破夜空,闷雷声随后而至。
坐在地毯上的人握着手机,不知道第几次解锁开,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软件图标,又沉默着锁上手机。
她伸展着一双腿,斜靠在沙发边沿上,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数着一分一秒,亟待黎明。
天会亮的。
白恬将脸埋进双臂间,对自己说。
下一秒,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
她立刻抬起头看过去,见到屏幕上那条消息上面的名字后,摇摇晃晃了整个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白恬解锁开手机,点进软件,短短两秒内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
然而还不等她点进对话框,就已经看到了对方发来的那句话。
短短六个字,白恬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明白。
你见过凌晨五点的首都吗
你也许是见过的。
它并非彻夜不眠,只是会在黎明之前小憩半会儿,然后在第一缕天光刺透云层之前,又再次睁开眼,迎接新的白天。
但雷雨夜是不同的,它推迟了黎明,阻挡了行人忙碌前行的脚步。
上班距离远所以必须早起的白领在起床后,望见这样一个天色,眼底的黑眼圈还没消退,脸色就又白了白。
“我可以不出门吗”她喃喃自语一句,下意识往楼下的街道瞥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在街上冒着大雨狂奔的人。
真是怪人。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一道闪电正巧劈下来,吓得她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连忙跑到电闸开关那里关上了所有的电源。
“算了,今天请假吧。”
反正看这个架势,这一整天雨都不会停了。
医院值班的护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冒出同样的念头。
她又想起半夜三更搞得自己心力交瘁的那台手术,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生老病死,就如同这夏季的天气,风云莫测,由不得你。
她回去换下衣服,背起包准备下班,却在走出门时被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却连声道歉都没有,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本有点生气的护士看见她跑过去的方向,那股气一滞,又散开了。
算了。
她叹口气,拍拍身上沾到的水,走出了医院。
一行人脚步匆匆地从她身后跑出来,训练有素地上了救护车,紧接着便扬长而去。
她站在门口撑起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很安静的医院。
不知道今天,又要有几个人来闯这鬼门关。
走廊的地砖是灰色的,从天花板洒下的白光在冰冷光滑的纹理上摇摇曳曳,成了一种比烈日更令人头晕目眩的亮度。
浑身湿透的人飞快地跑在空无一人的走道里,脚步在绕过最后一个拐角后猛然僵住。
被声音唤醒的人靠在白墙上,侧头看过来。
她亦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被雨水打湿个彻底。
长发乱糟糟地贴在她脸上,衬得一张脸惨白,神情也因此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停在拐角处的人扶住墙,呼吸仓促得像要断绝。
她抬眼望过去,对上站在尽头的人那朦胧不清的目光,一眨眼才发现,是雨水乱了她的眼睛。
空旷又寂静的走廊里,连氧气都被抽干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有一扇门敞着,微弱的灯光从里面斜下来,夹带着像是幻觉一般的、压抑又尖锐的悲恸哭声。
白恬听清了。
那是叶黎的声音。
她望着尽头的人,只是看着她的脸,就像对方轻轻触在自己眼中的目光一样。
从这里到那里,短短几米。
从那里到这里,长如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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