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则至刚,也可至柔。
演武台上灵气溢散,虽然被那坚硬至极的锻刚石消磨去了一部分,却还是引的地面阵阵颤动。
鹤霆与鹤略长老站在一旁观看,鹤略长老言道“燕前辈果然是天资卓绝之辈,鹤裕那老东西完全被压着打了,大公子可看出什么破绽之处没有”
“初时有,”鹤霆的视线不离朝砚分毫,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进攻,青年的资质无可厚非,可让他惊奇的是后续的进步。
每每鹤霆发现一丝端倪与破绽之处,他就能够极快的弥补并纠正过来,两厢比斗,与其说是鹤裕在被指点,不如说是燕巢是在学习进步。
如此天资,若想要赶上,只怕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行。
鹤霆心中情绪涌动,他为鹤家最是出类拔萃之人,每每与鹤略鹤裕长老比斗,也都是胜场很多,之前以为即便对上燕巢,也不会输的太难看,甚至还能够有一丝的胜算,越阶挑战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非是难事。
可是若是遇上比他更厉害的,若是眼前的人也能够越阶挑战,不惧他人锋芒,又是两说了。
“现在呢”鹤略并无嫉妒之心,鹤霆曾经就是天才,已然让他们感叹了无数次英雄出少年,心态早已磨练的相当平稳。
他们老一辈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要守在这鹤归城中,可是年轻人却有无限的希望,作为长者,自己无法前进,自然要扶持着年轻人更进一步。
鹤霆摇了摇头道“霆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必输无疑。”
若是拼死一战,或许能将青年拖下水来,可他们只是比试指点,鹤霆能够分析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那便学些东西,”鹤略笑道。
“鹤霆明白,”鹤霆看着朝砚的身影,与这人比斗,一定能够给他的新的经验,也希望他的本事能推着那人再更上一层。
台上的比斗越发的激烈,从身后的大门处却探进来了一个脑袋,那脑袋的主人似乎被这里面激烈的灵气震荡吓了一跳,猛地将门关上的声音却吸引了鹤霆的注意力。
前来的侍卫只是炼气期,燕巢他们打斗的余波就能让人受伤,鹤霆跟鹤略长老示意了一下,从那门中出去问道“何事”
那侍卫面有惊慌,抱拳禀报道“大公子,上面的演武场内被那新来的小公子放了您最近捕捉的凶兽,那小公子还将弟子们的剑全部换成了木剑,已经有人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受伤”鹤霆却并未着急,而是询问道,“他可有说为何要这样做”
“说是敌人不会留情什么的属下离得远,并未听清楚,”那侍卫汇报道。
“敌人不会留情说的对,”鹤霆将那句话在嘴里咂摸了两遍,目光幽深,“他小小年龄已经有如此的见地,也该让鹤家的弟子好好磨练一番了,若是平日不受伤吃苦,以后跟人对战还指望旁人刀下留人不成此时不必多言,若是有人问起或者阻止,只说是我吩咐的,让那小公子不用留手。”
“啊”那侍卫从未见过那么折腾人的训练法子,本以为鹤霆会解救那些弟子于危难之际,却没有想到这是直接让那小孩儿放手去做了。
他虽然心里不赞成,可是对于鹤霆下的命令却不敢违背,只能点头称是后离开了。
鹤霆回去的时候,鹤裕刚刚从演武台上翻了下去,退后了十几步才站稳了步伐,他虽然没有受伤,身上却丝丝拉拉的也不知道碎了多少块,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更是炸起了好多,变得乱糟糟的,直接不用换衣服就能扎到难民堆里面去了。
“哈哈,难得见你这个老东西这副狼狈的样子,真该让那群小辈们都来看看,”鹤略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鹤裕哼了一声,取出一把镜子看了看自己,有气想冲着朝砚去吧,才发现自己刚被人家打下来。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朝砚学习着朝纵平时板着脸的模样,特别真诚的道歉道。
任谁都瞅不出来他眼底深处的笑意。
虽然他的确不是故意的,那老头防守,他当然要放开手脚的去进攻了,只不过没想到灵气竟然还有洗剪吹的功效。
“大公子,老朽先去换一下衣服,”鹤裕看着自己这一身的丝丝络络,实在说不出无妨两个字出来。
等到鹤裕长老离开,鹤略笑吟吟的说道“他平日爱护他那头发爱护的很,别介意。”
“不会,”朝砚朝鹤霆点了点下巴道,“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鹤霆并未上台,而是看着朝砚道“燕前辈刚刚对战了两人,还是休息调整一下为好。”
虽说筑基中期对阵筑基初期是碾压,但是刚刚打赢了两个人,体内的灵气消耗应该是极其巨大的。
鹤霆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朝砚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翻滚的灵气,虽说打了两个人,可是他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丹田之内还有三分之二的灵气在,委实算不上什么消耗。
可是按照鹤霆的说法,他应该消耗很大了。
那就休息一把吧,朝砚掸了掸地面,就地坐下去打坐调息,顺便回想一下两场比斗之中的过程。
武林有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是在这里却并非处处能用,剑修修的是快,也是精,即便体内灵气如海,可力量用的不精准,也会浪费而无法达到目的。
体内灵气翻涌,朝砚执了一块灵石在手上,不过一刻,他体内的灵气已然如百流入海,灌注满了,不过他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上用过的灵石化成了齑粉散落在了地面之上,他站起身来道“可以了,来吧。”
鹤霆抬头看他,目光之中有些惊讶“前辈已然恢复好了”
朝砚笑道“自然。”
鹤霆飞身而上,拔出剑来,他本身生的高大,佩剑似乎也被平常的剑要更长一些,内敛隽永,在他的手上挽过剑花时隐隐能够窥得其上的锋芒。
那是一把下品法器。
法器难得,即便是天选城之中也不多见,鹤霆却能够手执一把。
“此乃下品法器夺铮,乃是一次闯了秘境得来的,”鹤霆的眼睛扫过朝砚的扇子道,“燕前辈的武器似乎也是一把法器,如此便不算是欺负您了。”
“还是要轻点儿来,前辈一把老骨头了,”朝砚嘴上说着,却在鹤霆的剑到来的时候准确接住,只是扇骨之上竟有如山的力道。
鹤霆比之前的两位长老都要强,朝砚一招之下了悟到这样的事实,再不留手直接挥扇。
沧澜之有三式,配合澜羽扇威力更上一重,虽然耗费灵气巨大,但他丹田时时运转,足以支撑这样大的开支。
短兵相接,两人拉开距离之时朝砚用了第一式。
“波涛汹涌”
灵气源源不断,宛如海浪冲击,似乎没有一丝的间歇,比之之前更甚。
鹤霆瞳孔微弱,横剑阻挡,反身跃到空中之后一击同出。
“一鹤冲天”
同样是一鹤冲天,他的力量和精准程度却并非鹤略可以匹敌,两厢争斗,鹤霆抵挡着余波的到来,却难以控制的被推移后退着,即便努力抵挡,那脚下本来坚固的锻刚石似乎都因为那样的余波裂开了一天缝隙出来。
鹤霆再出第二式,仿佛无数的鹤羽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朝砚却不急不缓的再挥一扇,不似之前那般急促,而是和缓的,仿佛海面上的烟雾一般逐渐飘散过来,却将所有凌厉的攻势都压在了那海平面之下。
第二式“波光粼粼。”
以静制动,最为精妙。
海面平静,阳光照射在朵朵浪花之上,只觉得万物连带着心绪都是宁静的,可是大海就是大海,表面的平静永远藏匿着下面的暗流汹涌。
鹤霆本还在为那样的招式而着迷,那样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将所有的纷争都能一次性化解的招式。
可会如此简单么他的眼睛告诉他结束了,可是内心的危机感却在不断的加强,知道那清风拂面,无数的鹤羽朝着他的方向激射过来的时候,鹤霆只能不断躲避,借助空中的力道化解自己之前所施展的所有招式。
直到站立地面,已然有些气息不稳。
“还不认输”朝砚询问道。
鹤霆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深深的看着对面的朝砚,这个人借力打力,让他被自己的招式弄的十分的狼狈不堪,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燕前辈的招数还是几式”鹤霆询问道。
“一式,”朝砚答道。
他会的东西真的很少啊,因为曾经没有好好学习,所以只会三招。
“鹤霆愿意领教一番,”鹤霆直直的看着他道。
“第三式你可能会受伤,”朝砚合起了折扇慢慢悠悠的往台阶旁边走着,然后从那里跳了下去道,“想领教的话等比斗结束着。”
这里的指教似乎还没有结束,他却已经打开门从楼梯走了上去“我先走一步了。”
刚刚听说他家崽儿好像在欺负人家鹤家的小伙伴们,刚好可以去凑凑热闹。
他的人影消失不见了,鹤略长老愣在原地道“这谁输谁赢啊”
“是我输了,”鹤霆张口道,也从台上跳了下去,提着剑从门口出去了。
他一路挺直腰背前行,遇到侍卫弟子们打招呼也都点头示意,直到走到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一口鲜血才从他的口中喷射了出来,在地板之上泼洒开来。
那看似轻描淡写的第二式并非只是将他的招式原模原样的还回来,而是每当他接住一个劲道时,就有一股暗劲说着他的手臂进入到他的体内,简直是处处创伤,偏生并无法第一时间察觉,第二式已然如此可怖,第三式下来,的确是不妥。
鹤霆擦掉了地面上的血迹,盘腿坐在塌上一一驱逐着体内的暗劲,他相信燕巢还是有手下留情的,否则那样隐藏在脏腑之内的暗劲哪里能那样轻易的驱逐出去。
暗劲驱逐出去,只需要三天就能够彻底复原。
鹤霆的伤势并无鹤家其他弟子知道,鹤霆不说,朝砚更不可能满世界在那里宣传自己把人家现在的当家人给打伤了,那不是欠揍么
万一到时候鹤家子弟齐齐上阵,用什么车轮战也能把他给累死,蚁多咬死象可不是空口无凭说出来的。
朝砚没有欠揍,他看的是地上演武场内的场景,虽然那演武场大的仿佛高尔夫球场,但是凶兽在里面肆意奔跑追捕着那些弟子们的速度也堪比赛车了。
鹤家弟子们手上拿着的木剑戳人都不疼不痒,更别说用来戳凶兽了,那凶兽一扑,演武场里面就是一片的山呼海叫。
“戳它眼睛,戳眼睛”
“快跑”
“”
那一瞬间,朝砚觉得他看到的不是训练,而是沙丁鱼群遇到了鲨鱼,那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非常的可怜。
朝砚从朝纵背后过去,在他的身边站定,笑眯眯的看着里面道“今天效果怎么样”
“差,”朝纵给出了答案,抬头道,“你去哪里了”
“去活动了一下筋骨,免得未老先衰,”朝砚看着那场地之内道,“你不能跟你自己比,这些孩子们都是在象牙塔里面长大的,有进步就是有收获。”
朝纵点头算是认可,只是看着场地里面的哭爹喊娘,仍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太阳西沉的时候,朝纵才看向了那浑身皮毛好像都被蓐了一遍的凶兽。
朝砚善解人意道“要不要我帮你再逮回去,明天继续陪他们玩儿”
如果要朝纵出手的话,这凶兽直接就废了,现在正是双方交战的重要时期,自然不能够这么浪费资源。
“唔,”朝纵点了点头。
朝砚出手,直接以强劲的力道将那凶兽的四肢封锁,飞身而上,提住了那巨大凶兽的后颈,仿佛提的不是凶兽,而是猫仔一样的丢进了那巨大的笼子里面,盖上后利落上锁。
那凶兽扑腾了一天,愣是什么也没有吃着,还被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又丢进笼子里面去,可谓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趴在那笼子之中喘着粗气,就跟那些刚刚得到解放的弟子们一样。
他们平日穿白底鹤纹的服饰,白色最是怕脏,人人都恨不得一天能洗上三次澡,可是现在这群弟子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衣服脏不脏,纷纷扔掉手里的木剑躺在了地上,或躺或趴,完美诠释什么叫做已经废了。
今天的课程就算结束了,朝纵也不去管他们,转身即走,一直到朝砚他们晚睡前,都没有任何的人过来打扰。
第二纵依约前来,演武场上正在做早课的弟子们看见那道身影纷纷觉得腿上发软,什么可爱啊,漂亮啊,通通都去见鬼了。
这种比魔鬼还要可怕的小东西,到底是怎样的奇葩才能够培养出来啊。
人人畏惧,朝纵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现在了演武台的中央道“谁要先来”
鹤家弟子们齐齐深呼吸,在总归逃不过的心理下一一上台去了。
他们心里抱着一定会被虐死的心态,可是在与小孩儿比剑的时候却莫名发现,昨日他们看不清楚的剑势,今天已经隐隐的有迹可循了。
虽然仍然输的很惨绝望脸。
然后他们发现那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今天小魔鬼要放两只凶兽陪他们猫捉老鼠。
他们才不是老鼠
鸡飞狗跳的每一天还在继续,鹤凌亲身体验,当他拿着木剑对付凶兽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天都好像比之前更轻松一些。
而在第十五天的时候,他已经能在朝纵的剑下走过两招了。
效果如此巨大并非只有鹤凌一人察觉到了,察觉到的还有其他鹤家子弟,他们也因此更加努力了起来。
比斗之日在即,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畏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溪和玄幽幽小天使的地雷吖。
崽儿长大很快的,不要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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