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华宸在写下那一句“便作枝头一点红”时,便是怀了他所有的豪情壮志,希望如枝头上最先开放的那朵花一样,竞绽春风里,成为治世之能臣,开太平之盛世。
帝辛如今的说法,其实还是替原来的谢华宸自谦了些。
“原来如此”
宣郡王眉目舒展,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温润风华的“华玉公子”,还有这样锐意进取、豪情满志的一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往张明伥的身上瞥了一眼。忽然便明白,有些人的傲,是浮于表面、没有内涵支撑的。而有些人的傲,却是傲进了骨子里,你瞧见他,便只觉他应当如此。
前者如张明伥,后者如“谢华宸”。
至少现在的张明伥,写不来东风这样的诗。
不是宣郡王刻意要去贬低张明伥,而是在见到两人间有如云泥的差别过后,所有人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由是,看向张明伥的眼里便愈发鄙夷。
“看他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华宸你,难不成还是个惯犯前头几首诗也全部都是剽窃来的”
看着张明伥不再敢反驳,身形摇晃两下,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苏云璋反倒平静下来,随口问上两句,落下张明伥最后一点脸面。
果然,宣郡王闻言拧起了眉,俨然对张明伥很是不满
“这样的人是怎么考上举人,进了太学的改日本王一定要去问问。”
学术作假,对文人来说,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名。
更何况这张明伥还是一个要参加了科举的人。
宣郡王这话一落,摆明了是要对张明伥作假剽窃这事追究到底。
在场众人眼明心亮,大都断定张明伥这辈子废了。别说来年的春闱参加不了,怕是先前考过的举人身份也要一道革除。
读书嘛,本身就是一条烧钱的路。
没了举人的身份,拿不了俸银,意味着的就是穷困潦倒。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是在同情他了。
明目张胆地剽窃别人的诗词文章,这也就是“华玉公子”那样的身份才能说清。要是换了旁人被剽窃了,兴许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耀,就都变成那个“小偷”的了。
没有人以为张明伥还能够再翻身。
张明伥浑身发麻,心里乱成一团。头上急出豆大的汗水,只有瞪着帝辛的恨意和恶意,越滚越浓。
自觉承受不住大家一样的眼光,张明伥没了脸面再继续留在这清雅阁里,只最后再望帝辛一眼,便拂袖,掩面逃走。
“那本王这三春诗会的魁首,就算作是华宸小子你了”
眼瞧着张明伥落荒而逃了,宣郡王自然也就收回了目光,只将先前那幕,当成是跳梁小丑上演的一个小插曲。
按道理来说,魁首这事,他是不该问帝辛的。这首东风出尽了风头,这诗会的魁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旁落了去。可就是因为这诗是张明伥偷来的诗,不是“谢华宸”自个儿在自己诗会上写出来的,宣郡王这才有点犯了难。
“华宸是来替郡王评诗的,又不是亲自来参加诗会的。更兼之这诗是早已有之,不像诸位才子是按着郡王的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写得的。郡王若是将魁首给了华宸,反是华宸在欺负人了。”
帝辛本意只是不想让张明伥平白踩在别人的血肉上得名得利,要断了张明伥剽窃别人的念头。
他和原身谢华宸,从来都与张明伥不同。他们自矜于自己的才华,从来不担心别人的光芒会让自己变得暗淡,于是自然也就从来不会想着要独占鳌头。
“好歹也是一个魁首,华宸你真的不要”
苏云璋诧异。
他不爱读书,在这些诗诗文文上面,就从来没拿过魁首。
可他玩游戏厉害呀。每次跟那些狐朋狗友们出去,不管游戏是玩大还是玩小,他就喜欢拿第一,就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厉害。怎么事情到了“华宸”这里还就不一样了
帝辛闻言,瞥了他一眼,问“难道不拿这个魁首,谢华宸就不是谢华宸了”
不只是苏云璋,在场所有人,包括同一桌上一直有种岁月静好、无波无澜之美的名妓绿漪,都有些怔怔然起来。
他们脑还里旋着帝辛余音似落未落的话
就算不拿魁首,谢华宸,仍旧是冠绝京都的华玉公子。
他们再无此时这般明白,那是一种打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傲。
是谢华宸,不需要再借一个“三春诗会魁首”的名号来为自己锦上添花的傲。
一瞬间,很难叫人不想起先前那落荒而逃的张明伥。
同样是傲,同样是狂,可就像宣郡王前头想的,那可真是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成就1
s你们是不是不想要作者君了
明明是种马男抄袭,结果好多小天使的评论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作者君
枯了,哄不好的那种,哼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