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日赐的厨子呢”俞君泊一面走着, 一面吩咐道, “让他备好点心,本王沐浴后, 会带去小店。”
“属下即刻去办。”杜七拱手道, “王爷, 杜五现在书房等候, 有正事禀报。”
俞君泊步子一顿,面色微有变化,倏然偏头问道“杜五还在府里”
那间辣粉小店, 由杜五一手操办,地契、钥匙全在杜五手里。杜五若不去,那苏幼薇如何开店
杜七不明所以, 但也不敢耽搁, 急忙点头。
“你速去书房,让杜五去辣粉小店,看看苏小姐是否在那处。”俞君泊叫住一个下人,目光冷冽如冰,“杜七, 你去城门守着。”
苏幼薇几次言道离京,怕是真存有那个心思。想罢,他闭上眼, 勉强控制住怒意,冷声道“让属官递讼状,去府衙备案她若是真离了京城, 本王不介意全国追捕。”
“属下遵命”杜七低着头,略显小心翼翼地问,“在那备案上,王爷欲定什么罪名”
自老王爷逝世后,他从没见王爷如此生气过。
“偷盗”俞君泊毫不犹豫。她偷走了他的心,妄想一走了之。然他心里虽如此想,但口中说的却是“偷了本王一块极品玉佩。”
“属下明白。”杜七答道。
“罢了,若她离京,便赏金寻人。”俞君泊忽道。一个姑娘家,若是背上盗窃的名声,那太过损颜面,为人所不耻。
他才替她洗脱污名,不便再添一笔。
天刚亮不久,大街较为空旷,行人不算多,倒是店铺、酒楼已开,一些小贩摆好了摊。
两个少女各自背着小包,步履匆匆。她们形貌绮丽,肌肤娇嫩白皙,虽衣着简单,但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处处尽显精致。
“请问那位大师呢”苏幼薇询问。昨日她回左相府,俞君泊去上朝时,一同路过这里,当时有个白胡子老人,自称“铁指神算”。
那老人与她聊过几句,更是叮嘱她行善,说得玄之又玄,疑似世外高人。可惜昨日有俞君泊在,她不便过多追问,怕暴露自己。
小店铺的掌柜一听,立即朝外望几眼,这才小声道“铁指先生得罪了一位贵人,被他下令关押,如今应当在牢里。”
苏幼薇皱眉,垮下脸道“这般说来,那大师怕是骗子,否则怎算不出自己会倒霉。”
“铁指先生很神。”小店铺掌柜反驳,目露疑虑,微微沉思着。这位姑娘面貌出色,他似在何处见过。
“常言道救人者无法自救,莫非算人者也不能自算”苏幼薇撇嘴,眉头轻锁,兴致缺缺,“严姐姐,我们走,早些离京为妙。”
在她转身时,那掌柜恍然惊醒,问道“姑娘,在昨日,你是否与一位锦衣公子同行那铁指先生便是被他下令关押。”
俞君泊苏幼薇狐疑,嘀咕道“他若想抓个人,那倒是轻而易举,但以他的性子,不像会有闲情做这件事。”
“苏妹妹,我料想那人必是骗子。”严飞仙浅笑道。高人一般不出世,而出世的江湖术士,大都是为混口饭吃的骗子,不足为信。
“甭管他真假,总归如今见不到。”苏幼薇叹道。两人从店铺走出,目光皆是一亮,又互相看了看,全都露出笑容。
“齐铭。”苏幼薇轻喊道,笑脸吟吟。她未曾想到,昨日皇宫一别,竟还能与他见面。
齐铭一怔,疾步上前拱手道“惠宁郡主”他声音一顿,飞快扫了眼苏幼薇,耳尖微红,“苏小姐。”
“你怎不在宫里”严飞仙问道。
齐铭静默少顷,此时不止耳尖,连脸上都有红晕,回道“王爷言道,宫中禁卫军乃闲职,整日无非是巡逻,对我无寸助,是以调我去郾城,好生历练一番。”
严飞仙奇道“王爷何时下的令”
“昨日。”齐铭轻声答道,眼角斜飞,瞅了瞅苏幼薇。正确而言,是昨日下午,在他和苏小姐闲聊之后,先是郡主,后是王爷,接连寻上他,一个明言,一个暗示。
他不傻,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无非是让他远离苏幼薇。其实,他有自知之明,从不敢奢望什么。
“昨日下令,今日便走”苏幼薇疑道,“都不必收拾,或是处理事宜”
“既有调令,自该速去上任。”齐铭回道,否则留在京城,又怕生有事端。
苏幼薇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反正她们随处可去,没有目的地,干脆和小奶狗结伴,互相照应。
穿越一趟,拐个小奶狗离京,倒也不错。
“这”齐铭迟疑,心有顾虑。
“你想想,王爷调你离京,你昨日不上路,明日不上路,偏偏在此刻,恰巧与我们遇上,这便是天意、缘分”苏幼薇笑盈盈,一再劝道,“王爷若知了,也觉奇妙。”
齐铭却不赞同,估料着,锦王若是知晓,怕是会恼怒至极。当今世上,有几人敢触怒锦王他摇了摇头,叹道“在下是男子,实在不便与两位小姐同行。”
苏幼薇当即问道“若怕尴尬,那不知你可愿屈尊做护卫”
严飞仙浅笑道“我们两个弱女子上路,你放心吗途中若是出事,你良心何安”
“两位小姐莫非是偷离京”齐铭惊道,难以置信。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不去做,偏要出京去偷玩,不怕遇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