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处的一株三色牡丹花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美。
颜婳靠在树上,兴致缺缺。
晏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颜婳身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颜婳翻了翻眼:“本来是不想来,结果你未婚妻硬把我拉来。”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颜婳转头去看晏师清,却发现他神色犹疑,似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颜婳觉得他怪怪的。
晏师清道:“哪个?”
“嗯???”
“哪个未婚妻?”
颜婳:“……”
颜婳气得:“晏师清,你知道什么是渣男吗?”
晏师清还蛮是认真地回答:“渣,水名,出义阳,与溠同。音‘乍’,故义同。俗以此为渣滓字。是以渣男,应当为道德沦丧的男子之义。”
知道你语文学的好了行了吧。
颜婳道:“回答对了,没有奖励。”
“哦。”
“你知道大渣男长什么样子吗?”
“不想知道。”
“你去水边照照就知道了。”
“……”
晏师清突然笑了笑:“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未婚妻。”
只不过他还没有订婚,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为他的婚姻大事琢磨了。
颜婳道:“那你知道秦蕴吗?”
晏师清淡淡道:“知道啊。”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那么活泼可爱,你不喜欢?”
晏师清看着她。
今日阳光不错,两人都倚靠在树上,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琐碎的光斑,照亮了她的容颜。
天光正好。
他道:“活泼?连可爱都算不上吧。”
“??”
颜婳不明白,晏师清为何对秦蕴的评价那么低。
然后紧接着她就懂了。
“婳婳,婳婳。”秦蕴见到颜婳眼睛一亮,一阵风一样跑过来,“你去哪里了,我一转眼就看不到你了。”
刚才以她的角度,是看不到晏师清的,等到见到他的时候,秦蕴整个人都僵直了。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刘海儿下雪白的脸通红如云霞,她似乎是想要努力,但紧接着她眸光就黯淡下来,垂下头,她声音颤抖中带着羞涩:“见、见过世子……”
颜婳:“……”
我去你在我面前可没那么娇羞啊。
秦蕴没有顾上和颜婳说话,跟晏师清见礼后,整个人已经羞的像是一只被煮红的虾子一样,小步小步地就要离开。
真的是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的那种,和她来时的速度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
晏师清目光落在走远的秦蕴身上:“她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
颜婳扯了扯唇角。
“害怕吗?害怕的话我就先带你回去,他们不敢说什么的。”明明来时几乎是半逼着她来的,先反悔的却也是他。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晏师清笑了笑,重重揉了揉她的头:“突然发现,你还是太单纯。”
“嗯???”
颜婳想了想:“有你借我的人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秦蕴回到人群中,失魂落魄。
明明已经做过很多努力了,为什么就不能在他面前平静如常呢。
她慢慢攥紧手心,唇角因为用力,崩出细细的纹路。
这时有人在背后喊她。
“蕴娘?!”
秦蕴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唇角已经重新扬起大大的笑容。
“叫我做什么呀?”
炽热的光辉下她展颜一笑,明媚如春风。
仿佛那些阴暗从来不曾侵蚀过她。
……
回来时的船并不大,永嘉郡君特地看到颜婳和秦蕴上船后,才跟上去。
她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屡次让她吃瘪的颜婳出丑。
到时候她掉到水里,起身的时候,曲线毕露,纤毫毕现,这里又有男客,呵呵呵,像她这样子,她倒是要看她怎么嫁人。
她目光落在颜婳姣好的曲线上,心中暗暗生怒。
这女孩没有遗传到她娘亲的脸,倒是这窈窕魅人的身段,真是随了个十成十。
颜婳不知道永嘉郡君的想法,但是她并不害怕。
如果有那个人在,她还被永嘉郡君算计了,那只能说明郡君手段也太高超了。
韩国夫人在前面,兴奋地对来宾指着湖畔一处山岭,讲到自己已经将牡丹花栽遍了大半个山头,来年就能看到牡丹花了。
大家注意力都很集中,永嘉郡君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这个时候,人挤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就算他们怀疑,她矢口否认,他们能奈她如何?
她可是永嘉郡君!
永嘉郡君盯着颜婳的方向。
可惜了,她怎么离船沿那么远。
她蹙眉,却不着痕迹地摸了过去。
然后惊喜地发现颜婳似乎是想要看清前面的景色,往外又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她离颜婳已经很近了。
她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手上用力。
只要轻轻一推,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落到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