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一定要善待阿无。”
请王爷一定要善待我家小姐……李淮准暗想,真不愧是主仆一对,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李淮准点头道:“唐姑娘放心,这个自然,毕竟本王是花了如此重金才买到这么一个丫头啊。”
“不过……”李淮准复又打量了一番刚刚唐秋已所写的这张身契转让书,“阿无很喜欢模仿别人写字吗?”
英王殿下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唐秋已一愣,进而不解。她想不出阿无和模仿别人写字之间到底又是哪里引起了王爷的怀疑,于是谨慎道:“若说阿无模仿写字,她似乎也只模仿过我。”
见李淮准的视线盯过来,那眼眸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冷意,唐秋已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忙道:“是这样的,从前在国公府时,祖母她老人家很喜欢抄经,但她年纪大了,长时间伏案抄写太过伤神伤眼,于是我们这帮小辈有时间便都会为祖母代劳。”
“祖母虔诚,抄写都是整卷而封,所以我时常会忙碌到夜半,阿无见我劳累,便好心替我抄写,久了,她模仿我的字迹便也有了七八分模样,不过要说她能写的和我一般无二,这倒是有些夸大其词。”
她停下来,暗暗打量李淮准的神情,“除此之外,倒是不曾听过阿无模仿过旁人写字……王爷此问是何意?可是阿无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让王爷不高兴了?”
李淮准闻言没有说话,暗忖道:想来唐秋已也不知道她这位丫鬟,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这女人不仅可以模仿唐秋已的字迹,连本王的字都未能幸免呢。
不过她倒是做事妥当,当初在采芊楼时,自唐秋已房间中搜出的那些云签纸上,唐无不仅模仿了他的字迹,甚至也模仿了唐秋已的。
她这般力求稳中无错,恰好将她的心意揭露得一分不差。她要万无一失,无论是何人看见那张云签纸,都会认定那是唐秋已所书,绝不会引来任何人的否定与怀疑。
李淮准想到这里,不由得瞅了唐秋已几眼,却不知唐无那丫头的心思,唐秋已又知道几分?
见李淮准无声打量她许久不言,唐秋已也感到了一丝紧张。
“王爷?”
“当年匆匆一别,本王似乎也很久没见过唐姑娘了。”他顿了顿,“你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这语气似乎有了叙旧之意,唐秋已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当年王爷厚爱,是秋已福薄,无缘辜负了,王爷如今还能不计前嫌,接秋已入王府,秋已很是感激。”
李淮准淡淡嗯了一声,“你不用如此诚惶诚恐,有旧时情分在,本王自然不会对你见死不救,如今你腿伤在身,勿要思虑过重,要多多休息,伤病才会好的快一些。”
英王这番说辞,倒是颇为令人感动。但唐秋已心中疑惑,她不知除了当年求娶被拒,她和英王殿下还有何旧时情分,值得他为她如此费神?
她甚至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就看中了她,愿意娶她为妻。
唐秋已心中踌躇,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于是最终只略略“嗯”了一声。
“国公府被抄,想来你平时戴在身上的东西,也都不见了吧?”
唐秋已正在想着心事,略微出神,忽听李淮准此问,不由得诧异道:“王爷说的是?”
李淮准盯了盯她纤细的脖颈,似不经意道:“本王记得你有个血红玛瑙的貔貅小挂坠一直戴在身上,如今可还在?”
唐秋已愣了片刻,才恍然听明白李淮准的意思。她有些诧异,她是有个血红玛瑙的貔貅小挂坠,但一直贴身戴着,李淮准怎么会知道?
她缓缓抬手抚在胸口,隔着重重衣衫,也能感受到指尖碰到那物的形状与轮廓。
“不瞒王爷,秋已是有这样一个挂坠。”她顿了顿,“那貔貅挂坠只有一半,是个残物,抄家时因此才侥幸留下,如今还戴在秋已身上……”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李淮准,“王爷怎么会问起这个?”
李淮准道:“当年父皇还在时,在郑老王爷家举办的赛马会上,本王见过你戴,那物自你衣襟口间不经意划出,殷红如血甚是夺目,本王便有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