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经近在耳畔,“不,你当然不会走,因为你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是本王一个人,难道不是吗?”
“你的目的刚刚其实已经明明白白告知过韩王了。”李淮准继续道:“你要跟着你家小姐一起走,你这般用尽心思也要让你家小姐被本王签选带走,不过是因为你很清楚,你家小姐能跟随本王,你便也能够随着你家小姐一起,跟随本王……”
他终于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神色冷凝,道:“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不是吗忠仆?”
唐无震惊了。他的想法怎能如此……扭曲?
难道他以为她做这一切,是为了勾引他?借用她家小姐为借口,借此来为自己铺路?
她有些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李淮准却以为她露出这番神情,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她隐秘的心意,于是略微嘲讽地挑了下唇角。
两人无声凝视,忽听有人敲门,是张鸣山,“王爷,杜先生到了。”
杜清淼的到来终于缓解了唐无与李淮准之间的僵持,唐无见李淮准走到门边,打开门,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张鸣山附耳说了什么,李淮准听完后不置可否,须臾,偏过头来看着唐无,“忠仆,不去看看你家小姐吗?”
他说完后,也没再停留,直接出了这间花厅。唐无微愣,恍然王爷是要去看唐秋已,心中雀跃,她强行压制住心愿终成的欢悦之意,低眉顺眼、亦步亦趋跟在了李淮准身后。
杜清淼来见王爷之前,医者本能已经让他直接先去瞅了一下唐秋已,张鸣山跟着他一起。
屋内萦绕着一股不浓不淡的血腥之气,一打开门便兜头盖顶压了过来。
凭经验,杜清淼便知道床上的姑娘该是伤得不轻。他虽然曾奉医术于大内,但他最精通的却是跌打外伤、正骨抻筋之类的外疗之法,所以后来王爷才将他从宫中调出来,安置在了英王府。
王爷掌军,昔年也算行伍出身,身边跟随的都是容易出现外伤的亲卫,留他在府上照料,有什么突发伤情,也是方便一些。
张鸣山甫一见面,已告知杜清淼床上的姑娘断了腿。杜清淼心中有数,林安回王府接他的时候,已经说了去诊治一位断腿之人,但可没说是位姑娘。
杜清淼叹气,这样的伤势,却是位姑娘,这疼痛……他都没敢立刻下手,只是撩开被子,粗略打量了一番唐秋已的伤腿,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张鸣山不解,“怎么了,杜先生?”
杜清淼摸了摸下巴,指了指唐秋已的腿,“腿伤该有一两日了,虽然没有治疗接骨,但撒了药粉驱散淤血,又绑了春枝木支撑伤腿,手法粗糙了些,但路子是对的,所以这姑娘的腿还有治,不然空悬两日,恐怕这腿就彻底废了。”
见张鸣山闻言要去回禀王爷,杜清淼又道:“不过这腿接骨后短期内不能再行移动,想来夜深王爷让我来这采芊楼给一位姑娘治腿,这人是打算带回王府的吧?那就先回王府,再行治疗吧,不然此刻接骨也是白费辛苦,累得这姑娘再挨一场疼而已。”
刚刚张鸣山进门便是对李淮准耳语了杜清淼的意思,所以李淮准才亲自过来了唐秋已所在的这间房。
唐无因为刚刚李淮准的话,此刻跟在他身后,并不敢越过他冲到前面,但她心系唐秋已的伤,意识到杜清淼是大夫后,眼神就一直围着他转,直看得杜清淼都觉得不自在了,“这位姑娘可是有事?”
被这么好看的姑娘一直盯着看,想必是个男人就会觉得紧张。
见问,唐无终于不再在李淮准高大的身背后探头探脑,走到近前,问道:“这位先生,我家小姐的腿是否还好?”
杜清淼摇头,“不好……”见唐无神色转为焦急,又补充道:“但能治好。”
眼见得这位姑娘闻言又心生欢喜的模样,杜清淼好奇道:“你和断腿的姑娘是?”
“我是我家小姐的丫鬟。”唐无顿了顿又道:“多谢先生愿意为我家小姐治腿。”
见是床上这位姑娘的丫鬟,杜清淼便顺口道:“你该谢为你家小姐敷药绑腿之人,若没有此人,你家小姐的腿此刻已经完了。”
李淮准从旁静听,心中已经猜到了杜清淼口中这为唐秋已敷药绑腿之人为谁了,所以听唐无开口时,也并未意外。
唐无似乎有些羞涩又高兴,“真的吗?那真是意外之喜,我本是病急乱投医,勉强试试看的,能对小姐有所助益,实在是太好了。”
杜清淼见为唐秋已处理伤腿的人是她,微感诧异,“姑娘以前可是做过这类的伤情处理?”
唐无似是一愣,随后赶紧摇头,“并不曾,先生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