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白夙怒火中烧,她低下头又看到哆嗦的汀兰,气得甩开了她手中的杯子,愤愤地问道:“你抖什么?怎么,我很可怕?”
她本就因为看到方才的景象满腔怒火,本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竟想着将气撒到一个奴隶身上。
她是因为受伤才发抖,因为身体的缘故,并不是故意对她不敬,她低着眉怯生生地解释着:“不是,是因为奴受了些伤。”
她竟然没想到这白夙还有这般的能耐,竟然偷习箭术,她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屑地冷哼道:“不就是百步穿杨,有什么难的。”
刚说完,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指着女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去将我车上的冻李子拿出来。”
她要让长乐王知道她的箭术并不比白润樱差。
她的一个眼神阴楠姝便已经猜测到她要做什么了,她是想让汀兰头顶着李子然后证明她的箭术是比二姐强的。
汀兰已经受伤了,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丢了性命,所有个闪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本不想强出头,可此人是汀兰,阴楠姝跪下身,“三小姐,这是人命,开不得玩笑。”
“怎么,你个女奴也不相信本小姐的箭术?”白夙边说着边从羽筒里抽出一支箭来,她满脸鄙夷,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一条人命,仿佛只是一个小动物。
“更何况,不过是个俘虏而已。”在她的眼里,她从小被大哥灌输了一种奴隶是世界上最卑贱的人的思想。
阴楠姝不能让汀兰雪上加霜了,她毅然地看着面前这个摆正姿势的少女,“小姐,不如换奴可好?”
她明白白夙的愿望,成为太子妃,然后母仪天下,掌握了每个人的欲望,她才有办法在这建康城,在这侯府生存。
白夙挑眉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你?”
阴楠姝云淡风轻地一笑,“长乐王虽喜爱女子,可喜欢的是仙姿玉色一般的天仙人物。”
她了解长乐王的喜好,也知道他心目中的美人是什么样子。
少女更疑惑了,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愠怒,“你什么意思?”
眼见着她似乎就快要惹恼三小姐的时候,阴楠姝的笑容更为深邃自信,
“意思就是,小姐的方法不对,美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并非完全靠借衣着和妆容。”
她这样一针见血的说话确实会惹恼主子,这时的洛怀娇只想看一场好戏。
白夙听懂了她的意思,被她看穿了心事却不愿意承认,她抬高了嗓音,“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小姐想引起王爷的注意?”
四周一切寂静,这次她们的这个主子更是大发雷霆,“混账。”
可阴楠姝却似视若无睹,只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姐若是想让奴做人靶子,奴自然是悉听尊便,可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不爱娇柔可人的女子,会欣赏一个强悍弑杀的人?”
长乐王喜欢天仙一般的女子,喜欢淡若菊花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在这用奴隶大开杀戒,恐怕不会将温柔这两字和三小姐联系到一起。
白夙怒目相向,连声音都是在颤抖着,“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凶悍。”
她环顾着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她已经完全被她气得失去了理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的心挖出来喂狗。”
其实后来阴楠姝才明白到有的人往往越是性子越直来直往,越嚣张跋扈的人,往往她不会有极为深沉的心机,也就是说她这个人其实很单纯,也很容易被人看透。
她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奴的心小姐不能挖。”
白夙的眼底满是不屑,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来,“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阴楠姝装作极为神秘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可听说过七窍玲珑心?”
她紧盯着女子,反倒是来了兴致,摇头道:“未曾。”
“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预知一切事,也可有办法让王爷喜欢你。”阴楠姝对故弄玄虚这方面倒是挺传神的,不过她也没有撒谎,更何况为了自保,为了汀兰她也必须这么说。
少女站正了身子,仍是半信半疑,“空口无凭。”
她又思索了半晌,问道:“既然你说你会未卜先知,那你可知道皇上会立谁为太子?”
没有一件事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她必须找对人再嫁过去,若不然岂非白费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