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不懂,也画不出此画的精妙。”白珩果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女子和旁人不同,以为她能画出他想象中的赤霄。
阴楠姝不敢再造次,也不敢抬头,“奴也觉得妙,妙就妙在它的精髓。”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昏。
“呵,果然你们这些贱奴的思想都是肮脏不堪的想法,这身体不敢去做,就画图表达,你不就是想爬上本候爷的床吗?”
白珩说完将图纸扔在了她的脸上,拂袖而去,难得的是他竟未处置阴楠姝,打开话的那一瞬,她几乎气得吐血。
这画纸上的小人亲呢的相拥在一起,更可恶的是,竟都未着寸缕。
这个画师声音那么好听,可行事作风竟是如此下作,竟还画作出这等有伤大雅的画来!
烈日炎炎,蝉鸣不止,刚浣完衣服的阴楠姝从晾衣房出来,便见汀兰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大口喘着气,似乎是因为着急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阴楠姝取了一杯水递在她的手中。
平复心情后的汀兰微微皱眉说道:“今日有个女奴在私底下议论候爷,正在受刑呢。”
见少女转过身放下了杯子便转身要走,汀兰拉住了她,神情有些担忧,“楠姝,如此血腥的场面你还是不要去了。”
这些人明知在私底下议论这些事是犯了大忌讳,可还是这样不懂分寸。
一大堆人围在花园中,不过她们只敢远远看着,阴楠姝挤进了人群,“怎么了?”
那两个年纪略小的婢女回道:“候爷正预备缴了那两个女奴的舌头,并在她脸上也刺字。”
“为了何事?”问出此话阴楠姝觉得有些多余。
既然是白珩的大忌那还有什么?私下议论他不亲近女色,甚至身边从不让女仆接近?
“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女奴纷纷冲她摇着头,她们来陈国不久,又都是俘虏,既然是俘虏每日做的也都是苦力活。
只是听说那日有个女子衣衫不整,流着泪从白珩的房间里出来,于是被人瞧见了,都那样了候爷竟然也没有碰她。
“你们快看,那女的是谁?”
那几个少女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阴楠姝却无心去听了,为何白珩会如此的痛恨女人,书中最关键的地方竟然被她跳过了,遇到这样的事,若不能对症下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遭殃了。
“她啊,她是候爷最小的妹妹,白夙。”
那个身姿娇小,手中拿着逗弄小狗的纬穗子,她饶有兴致地走上了前。
说到这处罚奴隶的事她显然是做了不少,大哥的纵容和母亲的溺爱,她的性子自然是骄纵野蛮的。
“大哥,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阴楠姝情不自禁地打抱不平,“真是有什么样的大哥,必然就有什么样的妹妹。”
虽然这只是自言自语,可这些话还是让她边上的汀兰听见了,这里的女奴都是在夹缝里生存的人,谁不想去邀功要谁好看,所以有些话心里有数藏着掖着罢了。
她拉了她少女,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楠姝,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看这的人谁还不要谁好看。”
这要说候爷为何能知二人在背后嚼舌根,自然也会有这背后告状之人,她又沉吟道:“要我说今日的事也怨这两个人多嘴多舌的。”
在这府上,要说能让白珩改变心意的,当只有一人,那就是白璟,这个同他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弟弟。
因为现下阳光正是最毒辣的时候,光线正好阻挡了阴楠姝的视线,她只能瞧见那人的纤长的身影,他长发头半绾着徐徐向众人走去。
“大哥今日又因何事动怒?”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如同六月的清风,可又是那样的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白珩的脸上有了一点颜色,他转过头,剑眉微蹙,“二弟身子不好,今日怎穿如此单薄便出来了?”
要说整个侯府,他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白夙,那白璟就是,他将所有的亲情都放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白璟常年患病,但实则同他千里迢迢从大宋的秣陵来到陈国的建康有关,他一路上受尽了苦头,积劳成疾。
男子轻咳了两声,他面如冠玉,却又丝毫不显女气,瘦削的面庞上一双丹凤眼深邃的如同一口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