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周月棠站起来,他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宁安公主怎么会突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种事情,她往常都会第一个告诉他不是吗!
然后,宁安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
“因为是本宫让太子哥哥去查的啊。”
周月棠怔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一字一句:“为什么”
宁安玩着手里的帕子,微笑着:“本宫想先问周侍郎一个问题。白马寺那一夜,为什么会派人来杀本宫”
周月棠脸色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本宫不是侍郎未婚妻吗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以后会携手度过余生,儿孙满堂,白头偕老。侍郎怎么就狠得下心,派人来杀我呢”宁安笑着问她,身子坐直了一些。
“……你早就知道了”她一定是查到了线索,否则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宁安,周月棠觉得自己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个刺客被本宫侍卫所伤,逃到一个小和尚厢房里。那个小和尚也是周侍郎的人吧本宫查刺客不容易,查那个小和尚却是易如反掌。周侍郎,你都想要杀本宫了,至于你问本宫的那个问题,本宫也就不必回答了吧”
他对她动手,她想反戈一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周月棠心中答案明了,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他抬头,脸上又恢复了镇定。宁安知道又如何,他敢笃定她没有告诉皇上,太子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何况她一介女流。
宁安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道:“事情到这一步,本宫与侍郎若是还要成亲,恐怕真要成为一对怨侣了。”
周月棠蓦地抬眼看着她,蹙眉:“你想说什么”
宁安道:“解除婚约。此事本宫来提。侍郎是男子,解除婚约对您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女子来说就不一样了。希望侍郎能保留这最后一点风度。”
周月棠握紧拳头,今日听到了太多他意想不到的话,可这确实最最出乎他意料的。解除婚约她
“好!”他脖子都红了,高昂着头颅,“公主殿下想与臣划清界限没什么,但想和三皇子作对,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别上错船,最后得不偿失!”
宁安笑道:“多谢周侍郎提点。”
他愤恨甩袖欲走,然而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咬了咬牙,还是转身望着她,道:“白马寺那夜,臣的确派出刺客,却并非刺杀,而是劫持。臣……没想过要公主的性命!”
说完,他转身跨出了大门。
仔细回想白马寺那个刺客,似乎的确没想杀她,否则不至于手都掐到她脖子上了,刀还要落后一步。可他劫持自己干嘛宁安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
能干嘛,当然也是为了逼宁安公主退婚了。那天周月棠刚和佳人幽会,见到佳人为自己哭泣难过,恐怕冲冠一怒,就临时起意想对宁安下手。至于用何种手段逼迫她,宁安想到原著里周月棠和宁安公主成亲后,用过的一个手段。
原著里,周月棠和宁安公主成亲后,将醉酒的公主骗去花园,又命一个男子守在那里,污了公主身子和名声。再接着,他将此事悄悄泄露,宁安公主成为市井谈资,受人指点。至于周月棠,虽戴了绿帽,却成为皇帝皇后亏欠之人,从此不但加官进爵,更可以名正言顺不用再当着众人面,或者说,不用当着女主的面和宁安亲昵。
如果自己真的被劫持走,宁安相信,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和原著中差不多的境况。
明明也是诛心之事,怎么他说起来,好似没想杀宁安,就是给了她好大恩惠一样。宁安想起周月棠走前那副落寞的样子,简直觉得可笑。
很快,宫里便传出宁安公主和周侍郎退婚的消息。
为了撮合两人,皇后下了不少功夫,如今皇上金口一下,这场婚事便成为泡影。宁安进宫见皇后时,年过三十的女人愁眉苦脸坐在榻上,一看见她,脸上就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宁安知道,那是她这位母后嫌弃自己无法帮太子笼络人心了。好在皇后也不是当真对宁安冷情之人,数落了她几句,便把话题转到别的朝中大臣身上。她给宁安数了好几个人名,宁安听着,竟还有年过半百之人,吓得当即推脱:“母后饶了儿臣吧,儿臣刚刚和侍郎退婚,马上就相看别的郎君,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皇后想想也是,可听她这么说,又来了气,道:“你既然退了婚,就回宫来住。一个未嫁的公主住在宫外,像什么话!”
宁安可不想住在这高墙大院里,想了想,道:“儿臣和侍郎走到这个地步,若是灰溜溜回宫来,定要被姊妹们嘲笑。母后疼惜儿臣,不如让儿臣做个出家做个女冠。”
“胡说!好好的,出家作甚!”皇后吃惊看着女儿。
虽然在本朝,公主出家做宫观女冠的并不在少数,但那大多都是死了丈夫的公主,宁安还这么小,哪能就出家去
宁安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缠着皇后多说了几句,可皇后坚决不同意。皇后认为她是被周月棠伤到极致,看破红尘才有此想,也不再提让她回宫之事,只让她放宽心,总会有良婿的。
宁安见皇后态度如此决绝,只好作罢。
公主刚退婚时,整个京城沸沸扬扬全在讨论这件事,然而人们总是擅长遗忘的。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公主府也不再成为众人的谈资。
皇后把人送来的时候,宁安正在看太子和杜彦山下棋。杜彦山已经是太子的人,偶尔也会随太子来公主府做客,但对宁安,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凉亭内,她观棋不语,正觉无聊,就见府中的管事领着几个人走过来。太子一眼看过去,一排四个挺拔身影,皆是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宁安咳了咳,她如今,可也是有男宠的人了。
太子揶揄:“母后是真怕你看破红尘啊。”
宁安苦笑,转头对管事的道:“把他们都送去苍松院安置。”
管事的走了,太子觑她一眼,道:“宁安,你告诉太子哥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打住。”团扇按在桌上,宁安笑道:“母后时不时就往我府中塞人,已经让妹妹落了个豢养面首的污名,太子哥哥还嫌不够,想为母后助一把力”
“母后是见你和周……那事之后,就不再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心,急的没法了,才出此下策。”太子看她如花一般的面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周月棠真是眼瞎!
“宁安,难道,你当真想要出家当个女道士”他凑过来,认真问妹妹。
“殿下,您输了。”
兄妹俩转头,棋盘上白子溃败,而执黑子的人背脊挺直,正目光清淡看着他们。这个打断来得很及时,宁安感激的看了杜彦山一眼,对方视线在她脸上一扫,并未停留。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不便留在公主府,早早便告辞离开。
他们一走,偌大的公主府又安静下来,宁安看着那池塘里一丝波澜也没有的水面,心头突然觉得有些寂寥。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托着杯盏送到她眼前,转头一看,宁安皱了皱眉:“你是”
面前的男子应该是皇后前不久送来的人之一,然而她实在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
那男子羞涩一笑,垂首道:“在下雾关,方才路过此处,见公主闷闷不乐,便忍不住过来跟公主说说话。唐突公主,是在下失礼了。”
宁安盯着他,这雾关低头时的神情,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有些恍神,情不自禁从他手中接过茶盏,然而不慎手滑,杯盏落地。茶水溅在身上,宁安尚未反应过来,面前的郎君已经上前一步,握紧她手查看,一脸关切。
“殿下没事吧”
低头的模样,更像了。
宁安讷讷的正待开口,忽听亭外釉青的声音雀跃欢喜道:“殿下殿下!您快看谁回来了!”
她脚步顿住,转过头。
见宁安不语,雾关笑答道:“殿下方才被茶水溅到,雾关正在帮殿下查看……”他声音顿住,因为亭外的男人脸色一变,几步上前拉过宁安的手,接着就把她的手指彷如唇中。
宁安也懵了一瞬,指尖湿热,是他在温柔舔舐。
“不用——”她要抽出来,却发现连沉抓自己的手用了力,再看他双眼,漆黑幽深,有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在非常刻意的向雾关宣示主权。
看宁安实在受不了了,他方才松口,柔声问:“还疼吗”
宁安尴尬收回手,心想你压根就不知道我烫到哪儿,装什么装。口中却道:“不疼不疼。”
他凝望着宁安,微微垂下头:“将军要去边关换防,走之前,给我们放了一个月的假,我回来看看殿下。”
“既回来了,就好好歇一阵子。在军营可吃苦了”宁安知道他还惦记着走之前两人的矛盾,刻意放柔态度。
“没有,将军很照顾我。”连沉笑了笑,看样子已没有之前那种拘泥。
“那就好。”
宁安欣慰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自成默契。
旁边的雾关早已震惊过一番,现下回过神,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他来了半年,可没听说过公主府有这么个人物,看模样,也不像是富贵子弟,可能与公主那样亲密……难不成是公主养在外面的相好难怪公主不愿意碰他们这些人,原来人家早在外面养了人,还是这般模样的……
他冷冷一笑,知道公主不是不近男色就行,女人嘛,下点功夫,总会臣服于男人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帮你们骂:
“作逼男主!要他何用!”
昂……其实第一章时有说,这本我写来练习的,就啥性格的人设都想写一写,主要我自己口味也又杂又清奇,所以这本文里会有卑微的、强势的、任性的、温柔的、古板的等等一系列男主出现……
写快穿嘛,就是冲着啥人物,啥题材都能试试呀。除了校园题材,我觉得我对校园文毫无激情,可能是因为我滴青春太平凡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