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文的双眸霎时滞了一下,良久后才道:“我以为那夜之后便是一样的,到底还是亲疏有别…”。
柳溪照以为自己听茬了:“什么?”
朱凌文已背过身望着院内花圃:“退下吧!”
“是!”
得了指示柳溪照立马小跑出了廊房西院,沿路嘀咕:“真是见了鬼了”
金瑾瑜正鬼鬼祟祟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见柳溪照垂着脑袋走出了西院,还以为她是吃了朱凌文的闭门羹。
立即上前宽慰道:“睿王殿下不肯赏我的脸也属意料之中,祭酒大人不必挂怀”。
柳溪照摆了摆手:“他亲口应承了,你尽管放心大胆去筹备便是,明日的尾牙宴一定会高朋满座,让你金少爷轰动全城!”
“还是祭酒大人有法子!”
金瑾瑜有些喜出望外:“那我今日便先行进城布置,祭酒大人可愿一同前往?”。
这几日舟车劳顿车马颠簸,柳溪照揉着有些酸痛的腰背:“小爷我都快散架了今日哪也不想去,明日准时到琼花楼赴宴便是了”。
金瑾瑜见她不停抚揉着柔软的腰肢,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颊莫名有些粉意。
柳溪照见他磨磨蹭蹭还不动身,忍不住催促:“你怎么还不走?”
金瑾瑜低着眼试探问道:“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讲”
见他缩头缩尾神神秘秘的,柳溪照倒来了兴致: “何事?”
想到她孔武有力的拳头,金瑾瑜有些惶恐:“我若说了,祭酒大人保证不动怒不打我?”
柳溪照立即竖起三个指头,不假思索:“天地为证,你尽管说我保证不动怒不打你!”
“昨个傍晚我见几个同窗凑在一起七嘴八舌,似乎在说人是非,便凑过去听了一阵” ,
金瑾瑜犹豫了半晌,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他们动静实在太大了”。
柳溪照有些不耐烦:“你倒是挑重点说啊,急死我了!”。
方才虽得了她不动手的保证,金瑾瑜仍十分忐忑:“他们说…他们说
他吞吞吐吐了半晌,把心一横快声说道:“他们说你表面上是魏世子的侍卫,其实是他带进书院伺候的男宠!”
“还说世子爷为了笼络元昭公子,不惜忍痛割爱让你一男侍二主!”
“你说什么?!!!!”
柳溪照一把拽住了金瑾瑜的衣领,盛怒之态仿佛要吃人。
金瑾瑜虽猜到她十有八九会暴怒,还是吓得闭眼求饶:“不是我说的,是他们!是他们啊!”
柳溪照咬着牙扬声问道:“谁?名字!”
这几日学子们都在传柳溪照和世子与元昭的“龙阳之情”,何止是三三两两私下议论,简直是口耳相传高谈阔论。
什么主仆断袖虐恋情深,什么为世俗不能容天可怜鉴,各种版本的传言应有尽有,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玄乎。
金瑾瑜不敢把实情告诉她,颤巍巍道:“你不是保证不动怒的嘛?天地为证啊”
柳溪照怒火难平,当场反悔:“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金瑾瑜正不知该如何平息她满腔怒火,突然灵机一动,向她身后唤道:“元公子?”
柳溪照立即松开金瑾瑜,转身却见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得了这空隙金瑾瑜赶紧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朝前院大门奔去。
边跑还边嚷道:“不关我的事!我是好意,是好意啊!我绝对相信你不是男宠!”
柳溪照本想去追,想了想却觉得追上了也无甚用,便放任他逃去了。
“难怪这几日众人看我的眼色那么奇怪,难怪我走到哪都有人窃窃私语”。
想到方才睿王的反常,柳溪照大腿一拍:“难不成朱凌文也听了传言,以为我跟世子爷有染?”
想到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如今被造谣成世家公子的面首情郎。
柳溪照仰头悲怆唤道:“天地良心啊!我就算放浪形骸拈花惹草,也只与元昭一人有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