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是被持续不断的振动给吵醒的。
她不爱给手机关静音,睡觉习惯也不好,经常睡着了手里还抓着手机。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在周身摸了一圈,才摸到她的手机。
屏幕自己亮起来,弹出一长串来自许澄的未接视讯和未读消息。
岑晚还有些发懵,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大概是自己忘记开国际漫游,许澄只能用这种方式联系她。
趁着她还没完全醒过来的空档,许澄的视频通话请求又播了过来。
岑晚点了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先看见了许澄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许澄说:“小姑奶奶,你可算接电话了,工作室都快炸锅了!”
岑晚一愣,赶紧坐起身来:“怎么了?”
许澄走出会议室,顺手带上门:“三个小时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媒体联系我们,说手上有关于你的爆料,我们没理。”
“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直接发了照片和视频过来。”
“我和虞弈的吧?”岑晚插了一句。
许澄看她一眼:“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岑晚没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呢?”
“他们手上的东西很真实,不像是合成的。对方主动提出要用钱解决,我们同意了,就一直在着手准备钱和交原片的时间地点。”
“一个小时之前,他们突然又反悔,说资料提供方不愿意用钱解决了,没得谈,他们还是要爆。”
“现在,距离他们说要爆料的点,还剩下二十分钟。岑晚,你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件事情?
“或者说——是谁有你的这些把柄?”
听完许澄的这一大段,岑晚陷入了沉默。
许澄的语气又严肃了些:“岑晚,我们需要这些信息,才能做出对你最有利的决定。”
他们僵持片刻,岑晚说:“我的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我的继弟,邹逢明。”
许澄极少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于是她问:“你跟他有什么渊源?”
岑晚于是不说话了。
尽管在娱乐圈浸淫了这么些年,由于家庭的缘故,她骨子里仍然是较为敏感且保守的女生。
岑母非常要强,坚信“家丑不外扬”,于是连带着岑晚也觉得替染上赌的亲生父亲和继弟还钱算不上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许澄知道她的性格不能跟她来硬的,只是坚定道:“这种时候,我希望你对我绝对诚实。”
岑晚这才抬起头,踌躇片刻:“以前给我爸和他打钱,这个月停了。”
许澄回到办公室,把手机放在桌上,用电脑把刚才岑晚说的都记下来。
她敲敲打打好一会儿才又对岑晚说:“这种对你纯粹是报复心理的人我们管不了——我们继续来解决第二个问题。”
许澄合上电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抛出的问题直击要害:“你和虞弈真的在谈恋爱吗?”
“没有。”岑晚否认得非常快。
她跟许澄隔着屏幕对峙,对方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许澄沉着脸:“岑晚,我再次重申一遍,这种紧要关头,我希望你对我绝对诚实。”
岑晚移开目光,换了个话题:“你们联系虞弈那边了吗?”
“联系了,但对方只是说虞弈本人还在国外”,许澄对她的态度并不满意,“你到底清不清楚,他并不完全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谈恋爱不谈恋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还是教授、经济学家,真正受影响的会是你——”
岑晚闭着眼晴,过了几秒钟才睁开:“公关那边现在给出了几种处理方案?”
“对于绯闻和恋情爆料来说,都是老生常谈,三种”,许澄点开一个对话框,“承认,否认,和不作声。”
每种方案背后的利弊无需多言:
承认对岑晚来说没有坏处,反正演员也不靠单身人设吃饭,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要和对方口径一致。否则这边承认,对方打脸,就很尴尬。
否认和不作声对岑晚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区别无非在态度上,一个给了回应,一个不给回应,后者给了吃瓜群众不少遐想的空间。
岑晚沉吟片刻:“最优方案是承认吧?”
“你最近正是没什么水花的时候,借着恋情曝光刷一刷存在感,恋爱对象也很正经,热度也还能勉强够到及格线。更何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永远不过时。”许澄不置可否。
许澄步步紧逼:“所以我才问你,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这个方案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对方的态度。”
岑晚诚恳道:“真的没有。”
合作多年,许澄并不怀疑岑晚在这种时候还会拎不清对她说谎,但她随即苦笑道:“你真该看看照片。要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我绝对以为你在骗我。“
岑晚皱起眉头,点开许澄给她发的图片。
不仅仅是他们在节目里的互动,包括了很多她和虞弈私下的交流。
去绫大蹭虞弈的课、在吴轻攸的酒吧虞弈替她收拾烂摊子、一起去中学旁的馄饨店……
偷拍者显然不止是跟拍了最近这一段时间,最早的图片甚至能追溯到她刚跟虞弈重逢后不久。
岑晚看到这里便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许澄又开口道:“既然你们没有在一起,那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要不要跟虞弈联合起来炒作?”
听到“炒作”这个词,岑晚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