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闷雷响起,随之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一昏暗静谧的房内,男人低哑的唤着:“软软,软软。”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蓦地男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漆黑的夜里,那双眼眸清明的吓人。竟是没有半分梦中醒来的惺忪模样。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男人的脸型轮廓若隐若现,依稀可辨正是黎家五爷——黎贺。
男人此刻紧锁眉骨,发丝被汗水浸得潮湿。薄唇紧紧抿着,丝质睡衣扣子不知滚落到何处,衣领大开。男人的汗一滴滴从喉结流到那裸露的胸口处,隐于那完美的人鱼线下再不见踪迹。盖在腰腹的薄被被男人掀开,手掌青筋迸发拽握着掌心,双腿之间的裤凌乱不堪。
梦中人儿委屈倔强的模样与今日在自己面前噙着泪珠的女孩重叠在一起,让他顾不得再去回味梦境之中二人的亲热相拥旖旎的画面。
回忆起往昔在黎家连续几晚自己发泄得酣畅淋漓,又与女孩儿恩恩爱爱的梦。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在黎家之时只以为初次有意中人而产生患得患失之感才夜有所梦。却不想今日这般到底是何意?难道自己与女孩已是纠缠了生生世世,却又始终辜负他的暖暖(软软)吗?
上次发生夏毅之事,女孩儿对他袒露心声。那一次他本就有意要见上慧远大师一面,看来若是见不到大师解惑,寝食难安了。
也不知道大哥那边可有大师的行踪消息,捏了捏眉心。黎贺双臂撑着床,旋即起身走至落地窗边。外面的雨水滴滴嗒嗒打在窗户上,更是让人心间烦闷不已。一想到往世自己有可能将女孩推离怀抱,独留娇滴滴的人儿承受情殇,他的心就像被生生撕开一道口,血止不住的流淌。
而在空间之中感受到主人心绪波动,(系统)小萌早就按耐不住。是不是马上它就不必再扮作这愚蠢冰冷的系统了。真真是好生憋屈啊!它还等着小主人给它搔痒挠肚皮呢;还想在那秘境之中奔跑翻滚呢!
周末下过雨的A城,清晨空气清新。鸟儿叽叽喳喳,见有人群走过灵活的四散飞开。
“笃笃笃......”男人指尖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是耐心用尽,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天明,下午回一趟C城。你去空明寺问问主持,慧远大师人此刻人究竟在何处?你便与主持说我有事需与慧远大师言说,请主持行个方便。”
黎天明并不知为何一大早未睡醒被五叔挖起来打发他去A城。但是也并不敢有任何怨言,能为五叔效劳那是乐而至极的。就是不知有何要事要与慧远大师商榷,五叔竟然这般着急,方寸大乱。但是黎天明也不是那细枝末节皆要打探清楚的人,有些事看明白就可,不明白揣着糊涂也并非坏事。
“好,五叔。我下午就回C城,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我一并处理的吗?”
男人眼中似化不开的浓雾,刀削般的脸颊再配上那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压得黎天明大气不敢出。只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何不妥。
“你去吧。”黎贺疲惫的摆了摆手,黎天明见此悄然离去。
昨夜本还打算再度入眠看看那是否还能理清梦境的前因后果。哪知清醒之后,自己便无法再度入眠。此刻的黎贺还只是梦到断断续续残肢末节的片段。并不知晓他的女孩已是差不多将那天界之中前尘往事如过客般看了详尽,且犹如置身于其中再次体验了一回。
黎贺头疼得厉害,原以为是失眠所致。安排好事宜,黎贺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一会。
刚刚入眠一会,便是些片段从脑海中一一闪过,半睡之态睁不开眼皮。头疼之势未有缓和,反而愈加脑涨。
作那仙子妆扮的少女泪目,他却视而不见。等少女离去才入锥心之痛,气息紊乱口吐鲜血。又见女孩儿飞身坠入深渊之中,他不顾一切伸手去拉人儿。却碰不到半点衣角,转眼已是再看不到心尖上的人。
一幕幕一帧帧熟悉陌生的镜头涌入脑海。女孩儿像个小尾巴追在他的身后,娇娇的喊着‘叔叔’,祈求他能回头施舍半点爱意。女孩跌跌撞撞,撞开了他的心房。等二人新婚日日缠绵,不过多久却不想他的人日渐消瘦,弥留之际只求他说一声‘我爱你’。他还来不及开口,那双灵动的美目再也无法诉说主人心中的情丝。
再一世重头来过,她是他早亡亲弟的冲喜寡妻。二人恪守礼数,人伦纲常。可女孩似有备而来,她一路劈开荆棘,一次次的靠近。他终究是将一颗心丢在女孩那里,不甘心的他也窃取了人儿的心。这一世好容易在一起,积销毁骨,二人隔着太多阻碍。
他即将远行几日,少女芬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怀中娇软清澈如溪流的杏眼弯弯,嫣红水润的唇诱惑着他剥开心,吐露爱意。可他终究无言以对,心中对亲弟的愧疚使得他只转身离去,等过几日已是天人之隔。他的女孩在美好的年龄被迫嫁给了身患重病的弟弟冲喜。她给予他温暖,他贪婪的吸取却不曾回以同等的爱。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