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熙:“……”这不就是变相地支开她吗?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没对老家人抱有什么孺慕之情,有什么好听不得的?
不过老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也没吱声,乖乖地跟着韩晓北转身出了门。
等两个孩子的身影从院子里消失,韩大山才站起身来,立在炕下道:“爹,西西她是我的女儿,是韩家的骨肉,为什么不能祭祖?现在可是新社会,讲究男女平等,您这老思想也该转变转变了,别总是重男轻女。”
“什么新社会,旧社会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能改变,女人就上不得祖宗坟前。再说考上大学怎么了?就是她真当上了官儿,那以后也还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他说完又看着韩大山道:“老大啊,不是我这个当爹的说你,当年让你丢了这孩子,你非但不肯,还被你那婆娘拾掇着跟家里离了心。这也就算了,现在还又要供个女娃娃上大学?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些书有啥用?简直就是浪钱。咱们家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晓北晓楠也有了出息,你们要有个啥的闲钱,就多接济接济家里,到时候把你几个侄子都供出来,不也能给他们两兄弟添个帮手?别每次爹娘让你寄钱,你都推三阻四的,到头来却舍得把钱花在个丫头片子身上,说到外面就不怕让人戳你脊梁骨。”
老爷子这么一说,倒把韩大山气乐了,戳脊梁骨?他是不孝顺爹娘了还是没养育儿女?难道把这一身的血肉都拆开了喂兄弟,就能不被人戳脊梁骨了?
他爹不说这些个也就罢了,一说起来,韩大山的火气蹭蹭蹭地就涌了上来,他也不是个愚孝的性子,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老婆,孩子跟家里闹了这么些年。
“爹,既然你说到这里,咱们今天就把话掰开了说。家里什么情况我确实看见了,可就是因为看见了,我才更想不明白。”他指了指门外远处的一排排砖房,“别人干活儿,咱家也下地,你这几个儿子媳妇儿孙子孙女是比别人少只胳膊还是少条腿儿?为什么村里人家家富裕,咱们家却是穷得叮当响?”他又指了指自己家的茅草屋顶,“这翻修一下能花的了多少?我每年往家里寄回来的钱难道还不够养活你们二老?不够你们翻修一下房子?”
他说完又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地里的工分赚多赚少我不想知道,但是我辛苦赚回来的总要让我知道用在了哪里?爹娘两个老的肯定是花不了那么些个钱的,不就是拿钱都贴补了你们几个?你们几个结婚前我帮衬着些也就不说了,这是我做为大哥的责任。但现在你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儿女,不孝敬老人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继续靠着爹娘养活,拽着我这个做大哥的一辈子不成?”
韩老二和韩老三两个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韩小妹把身子慢慢地往后挪了过去,韩老五家的也缩了缩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儿,心里开始各自盘算了起来。
老二家的年纪比韩大山也小不了两岁,还是她能沉得住气。倒是老三家的,性子本来就急,这被二嫂一鼓动,立马就有些忘乎所以,傻乎乎地出头说道:“大哥,你可不能冤枉我们,这些年来你寄回来的钱我们可没花一分一毛。不仅是这样,就连我们自己赚的那点儿辛苦钱都被爹娘拿去贴补给了老五,还害得我们当家的差点儿丧了命,我们这些个委屈往哪……”
“闭嘴!这里就没你说话的份儿。”老爷子被儿媳妇儿当着面儿打脸,脾气上来了,随手抓起窗台上放着的搪瓷缸子就砸了过去,里面儿还盛了半杯水,不仅浇了老三家的满头满脸,就连中间儿坐着的韩老二,韩老三也没能逃得过去,都被多多少少撒了些个在身上。
韩老二不同于他家娘们儿心眼儿多,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拍着炕沿就站了起来。
“爹,干啥不让三弟妹说,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们这些年的委屈往哪儿说?早些年我没儿子,您压着不让分家,说怕我将来没人摔盆儿。又压着大哥把晓楠、晓冬留在老家,不就是怕我们不帮着照顾小弟?这么些年来,我们任劳任怨也就算了,可大妮儿都十八了啊!愣是还找不到婆家。在您的心里,难道只有小弟是你们的儿子?那我们又算是啥?您再看看小弟,他小时候又可爱,又懂事儿,可这些年都被你们惯成啥样了?天天偷鸡摸狗不说,还学人家打牌赌博,在这周遭几个村儿都是挂上了名号的二流子。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家都不够他赔,我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您就把我们分出去吧,就是啥都不要,我也能凭一双手养活老婆孩子。”
“反了,反了,你们真是反了!”老爷子抖着手,嘴唇哆嗦着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话。
老太太更是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造孽哦!造孽!”
韩大山虽然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作为长子,即便不是父母最心爱的儿子,但他也得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老三,你说,家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老五呢?老五怎么没在家?他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家的巨婴这几天高血压住院,如果不能及时更新,还望各位海涵,谢谢!同时,各位亲爱的小伙伴们一定要注意身体,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的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