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云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云阆苦笑着放下帕子:“不会是吧。旬月看似温婉实则性子极坚。岳家突逢意外,本就伤心难过,母亲却做出这般让人寒心的事,我又没能及时回来护着她,害她流落乡野,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云阆说着咬牙切齿的恨道:“从小到大任由母亲摆布还不够吗,为何……”伤了他也就罢了,旬月做错了什么?
“世子往宽处想,现在将军已经平反,世子妃也尚在人世,纵然一时的愤恨难消终归还有以后,水滴尚可石穿。日子久了她会明白您的心意。”
云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真的会了解吗?”
“会的。明日就要见到她了,您早些休息。到时候看着也更顺眼一些。”云翼说着去将被子展开。
“对,我要好好地。”旬月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张脸了。
雁门关。
吃过饭不久团团就困了,秦翰连便送四皇子回东院,送至门口秦翰连正想回去,旁边下人说道:“将军星夜正好,不妨入内饮一杯茶吧。”说完又小声暗嘱:“主子有请,将军别推脱。”
主子?秦翰连挑挑眉:“既如此就叨扰了。”
两人进了院子,一边有人带着打哈欠的四皇子回屋,另一个人带着秦翰连往院中走,暗夜之中院内曲折循环,走了许久方才到了内院。
还未入院中便闻得浓厚的药味,内侍递过一张帕子:“公子且在门口稍待,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秦翰连点点头,内侍进去,秦翰连听着室内气若游丝的声音,宁王不是昏迷着,难不成消息有误?
“将军里边请。”内侍低着头恭敬地请他入门。穿过前厅进到内屋,床边有一缕暗香,香味异常熟悉。
秦翰连进了屋,内侍弓着身子退出屋子,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参见王爷!”秦翰连正想行礼,男子却摆摆手。
“你来了,坐吧。”男子靠着软枕在床头,他太瘦了,伸出的手皮包骨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折。
“上一次见你你好像还不过十五岁,如今真是成大人模样了。”他身体极若,说一句话停了四五次。
“王爷先前镇守宁关,家父同我在雁门关,一南一北不曾见面。后边,您来了雁门关……造化弄人。不过王爷倒是同我印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了。”秦翰连看他忍咳难受,将桌上的茶递过给他。
“我老了,也难看了,这几日我时常梦见你姐姐,她从我身边走过却未曾看我一眼,大约是认不出我了。”宁王说着脸上又带着笑:“不过她还是那般美……我没多少日子了,死之后就让他们把我埋在东边山上,那里正对着京城。活着的时候我不敢去见她,死了之后能远远的瞧见也算黄泉路上不那么凄凉。”
秦翰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姐姐早已不在京城,也不像他梦里那般灿烂的笑着,而是早就在山野村落化作一抔黄土。
好在宁王并没有接着说:“我其实从半年前就病下了,暗中传信给陛下,让他将你找到,送至雁门也是我的主意……”
秦翰连猛然抬头,他想问为什么?
宁王摆摆手让他冷静:“我知道你更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但是你得为你姐姐想想。身处高门,若是没有娘家护持,那必然会艰险万分。况侯夫人又是势利眼,世子虽对你姐姐情深,但到底内宅水深,你须得立起来,方才能让你姐姐的日子好过一些。不过你也放心,我先前就求了陛下让他派人在京中找看你姐姐,他每每传信来都说你姐姐还不错。去年的时候听说她诞下了一女,,你可曾见过那个那个孩子,我想着她必定玉雪可爱。”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宁王得到讯息和真相完全不同。秦翰连沉默的看着他。
宁王瞧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我姐一年前就死了。”秦翰连缓缓地说道:“父亲失势,侯夫人担心受牵连,给我姐下了药。忠仆护主她逃到了村子里,彼时已有身孕,诞下孩子数月之后,见了我最后一面便去世了。”
“死了……”宁王看着他,如何也不敢相信,巨咳之后,一口鲜血喷出,急怒交加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开会,迟了一点点,不好意思啊,大家周末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