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空青和秦翰连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贞娘倒有些惊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可了了?这是……”她看向秦翰连身后的人。
“嫂夫人好……”还没说完话,头上立刻挨了空青一巴掌:“不好意思,我姐还没嫁呢!”
“哥,他打我!”来人瞪圆了眼,一脸委屈的看向秦翰连。秦翰连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小舅子不敢得罪:“这是我隔房的表弟,也是新来的县令。你叫他青葙便好。”
贞娘一思量隔房的表弟,也就是某个郡主的儿子,现下还屹立不倒的郡主:“原来是丞相大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哥,她知道……”云青葙看着贞娘。
“晚饭已经做好了,县令大人青葙留下来吃饭吗?”贞娘抿唇一笑。
“吃,当然吃,从中午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呢。”青葙说着进了院子:“这院子看起来挺不错,今后我也要修这样一间。”
“表姨母不会让你出来太久,一任之后你就会回调,京城里的园子任你挑。”
几人说着话往里走,得知来的是县令大人,二老都有些拘谨,他们见得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今早看见的捕头。青葙嘴甜,模样又讨喜,一顿饭下来,空青已经完全被比下去,二老巴不得有一个青葙这般的儿子。
到后边空青差点儿把碗给戳个洞,来个秦翰连就算了,还要来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在家里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担心空青和青葙打起来,贞娘吃过饭赶紧让空青去将来登记种药材的人挑出来。自己端了过果盘给院中的秦翰连和青葙送去。
秦翰连拉着团团练习走步,小姑娘性子急,走路还不怎么会,就想学着跑,小短腿蹬得飞快。秦翰连拽着她的手臂,小心地护着她。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月姐姐的孩子。”青葙看着团团感叹道。
“也是缘分,要不是姐姐我不会到这里来,也不会遇见贞娘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我离京的时候听闻世子得知旬月姐姐并未死在府中,正在差人寻找……”青葙吞吞吐吐的说道。
“他有什么资格找,当初不是因为他们一家会至于流落到这般地步,最后含恨而终吗?”秦翰连听到那个人,心底的火忍不住上涌。
“我听说的消息是,当初侯府老夫人是趁着他离京的时候动手的,等他回去一切都晚了,不过最后他亲自将他母亲送进庵堂,还把伺候旬月姐的人全都问了罪,想必他是真的不知情。”青葙想起在城中遇见世子的场景,倒像是一下老了十多岁。
“不管他知情与否,姐姐死了是事实,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亦无法原谅他。”秦旬月的死一直梗在心底,每次想起都会伤心。
“看他这样子,若是知道团团的存在必然是想要回去的,届时你当如何?”青葙有些担心。
“他只管来抢,姐姐临终之时便说过,团团姓秦,她是秦家的孩子,现在是,今后也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只要他敢来,当初姐姐在他侯府受的苦也必然要叫他偿还!”秦翰连越说越生气。
贞娘端着茶点:“公子且消消气,在这村中侯爷一时半会儿怎么知道下落。估计这辈子也是找不来的,同这样的人置气倒是伤了自己。吃些果子。”
贞娘一通开解,秦翰连心中平静许多。几日之后他与空青又该踏上去往关外的行程。
“这次出去我就不带黑燕了,留在家里也好有个照应。若有什么事,只管去镇上找青葙,我同他说好的,他会代为照看。”贞娘送他们出城,秦翰连看着她叮嘱。
“我在家中能有什么事,公子和空青在外才更该小心些。”贞娘说着又拿出一个荷包:“先前那个着实难看了些,这是我新作的,公子换下来吧。”贞娘没有说为了做这个荷包她花了多少心思,秦翰连也没有问只珍重的放在怀里:“这次再回来婚期就很近了,你等着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迎进门。”
贞娘点点头,那边空青已经催着上路。
秦翰连走了,贞娘连思念的时间都没有。后山的药材需得种下去,这是个精细活,一定要看着,碰伤了根系极容易导致死苗。
她还得抽时间去城里看诊,赵怜柔生了个女儿,郑大夫近日极为高兴。贞娘去看过那个小姑娘,小小的皱皱巴巴。晚间的时候做梦她居然梦见给公子生了孩子,长得像小猴子一样,偏偏她觉得是最好看的小猴子,笑得从梦中醒来。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给秋檀把脉,贞娘细细的诊了两次,脉象真的不太对劲。她皱着眉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觉得不舒服,只是最近老是困顿。不过先前你也说了,孕期困顿是正常的。我是有哪里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