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也出来看着直心疼:“我去给你拿香油抹抹。”
“拿什么香油,我屋里化妆台上边小罐子里有伤药,拿出来抹上。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上学怎么手都肿了?”
土宝垂下头:“我太笨了。先生教的东西其他同学都明白,就我不明白。”
“说的什么话,你今天才去,那些孩子已经上了半个月的课,你们能一样吗,先生就为这个打你?”这也打得太狠了。
“先生说要记得教训,今后才能刻苦。”
苏母拿了药出来,细细的给他抹上:“打得这么狠,明日我找他去。”
“大娘,不用了!”土宝拽住她的衣角:“是我自己的原因才挨先生打的,我再努力些,明日就不会挨打了。”他说着拿起书袋:“我进去写作业去了。”
他这般刻苦苏母和贞娘倒是不好说什么,晚间的时候土宝看书看到挺晚,贞娘和苏母互视一眼,只能默默安慰对方这样至少比他老是在夜里哭好多了。
土宝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底青黑,团团指着他:“哥哥眼睛黑黑。”说完差点儿爬上桌子,土宝赶紧护着她,扯到手上伤口,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贞娘连忙接过团团:“不可以闹哥哥,哥哥手上有伤呢。”
团团凑过去看着土宝的手,伸出小胖手戳了戳:“疼疼?”
“哥哥不疼,哥哥上学堂去了,团团要乖哦。”他拿了馒头背上书袋去了私塾。
苏母满脸担心的瞧着他:“今天不会还挨打吧?”
“应该不会了吧,他昨晚学习那么久。”先生也不是闲的一天天就打孩子。
万万没想到,晚间的时候土宝是哭着回来的,眼睛都哭肿了,手伤得比昨日还要严重。
贞娘这下真是愤怒了:“怎么回事,那先生怎么又打你了,他凭什么呀?”
土宝抽抽搭搭的说道:“今日先生让默写昨日教过的内容,学堂里只有我默写对了,先生便说我是作弊。说我人品脏污。说着也不理我说什么,就打了我一顿。还让我在私塾外边站着。姐姐,什么是人品脏污啊?”
苏三贵在旁边气得发抖:“那先生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找他去!”
“爹,我同你一起去!土宝,你在家照顾大娘和团团。”贞娘说着趁着天还没黑同苏三贵快步去往祠堂。走之前看到门边的鞭子,拿下来别在腰间。
祠堂里边老童生正对着角落里边一棵老柳树吟诗,苏三贵见了读书人自觉矮了一截,尽管愤怒,依然十分客气的上前:“先生,老朽有些事想问上一问。”
老童生转头瞧他一眼:“你说吧。”
“我那孩子,才送到书堂两天,每日都红肿着手回去,这是何缘故?”
“那必然是他有错我才罚他的。”
“有多大的错要将一个孩子的手打到血肉模糊?”贞娘上前问道:“您要是不说出个一二,那我自然觉得读书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你个女孩家不在家中织补绣花,下厨做饭,跑到学堂厮闹,成什么体统,还不赶紧出去!”老童生皱着眉看她。
“我是要出去,那也得你把话说清楚,我弟弟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昨日书写不认真,被我罚了,今日不思悔改,反倒是开始作弊,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你们不感激我,反倒来兴师问罪。这是什么道理?”老先生板着脸看着他们。
“您只说他作弊,可是抓到什么实证?”贞娘问他。
老童生板着脸:“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我自然是不能拆穿他的……”
“所以一切只是您的猜测,你就单单因为他全写对了,就觉得他作了弊?”贞娘丝毫不给他含糊的余地。
“他昨日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今日怎么会全部都能写对,这不是耍了手段是什么?”
“你明知道他昨日才来,昨日不会的时候你将他打了,他昨晚挑灯苦学,今日全默对了你依旧觉得他不好。我看学生是对是错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心思罢了。”贞娘这下真是看出这个老童生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一下被戳破,老童生恼羞成怒:“是又如何,我昨日便不想收这个学生,你们半点没有眼色非要将他送来,那自然少不得要受些苦。”
“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大恶意?”苏三贵看着他再也没有尊敬。
“他娘杀了人的,龙生龙凤生凤,杀人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不从小管严些,那今后学得同他娘一样,一言不合就投毒,那我可受不住!”老童生半点没觉得自己有错。
贞娘瞪着他:“先贤孔子都曾说过有教无类,难怪你这岁数也只能当个童生。我丝毫不觉得土宝比你差,你这样的败类都能念书,那今后土宝成就绝对比你大!束脩退给我,孩子我另找人教!”
“我这里的规矩,孩子一旦送来,束脩一概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