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烂你的嘴!”苏三贵哪能听得旁人这般诋毁自家姑娘,挽着袖子就要上前,贞娘赶紧拖住他:“爹……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别理她,我们进山去。”
苏三贵气得不行,贞娘狠狠拉住他,这女的一看就是滚刀肉,动手打人是挺解气,不过想着打完人还要给这样的人付汤药费那真是能呕死。
苏三贵气红了脸,贞娘半拖半拽将他带开进了林子把水袋递给他:“爹爹别气了,跟这种人不值得。”
“我是心疼你。”苏三贵想想就生气:“这田家的一天到晚犯懒,一家没一个好人,这年月家家户户都有菜吃,就他们家不自己种地,要不就头别人家的,要不就摘点野菜。懒些也就算了,嘴又碎,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这家。”
“您都知道她这性子就别和她斤斤计较,那边有棵青果树,我过去看看……”贞娘一看到药材眼都亮了,加快脚步跑过去。
“慢些慢些,当心草里有长虫。”苏三贵忙喊道。
青果树极高,得拿了杆子打下来,苏三贵看后边有一丛竹子,拿着柴刀过去砍一支竹竿下来。贞娘靠近树,旁边一丛杂草歪倒,像是被人踩过,贞娘一看:“爹,下边有个人!”
苏三贵连忙过来,下边沟里躺着一个人:“看着好像还有气,我下去看看。”“爹你慢点,把绳子系好。”
苏三贵系好绳子慢慢下去,将人翻过来,贞娘看见那张脸,不由泪如雨下,这张脸梦中曾出现过数次,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贞娘,你怎么了?”
“没事……”贞娘赶紧擦干泪,现下不是哭的时候:“他怎么样了?”
“像是中了蛇毒,你下来看看,小心些,拽住绳索。”苏三贵将绳索扔上去,贞娘拽着绳索下来。秦翰连小腿已经肿胀。贞娘用刀割下布条用力勒住膝盖上边,转头对苏三贵说道:“爹,刚刚我看见那边水洼旁边有开着小紫花的半边莲,你去采些来,我先将他的毒血挤出来。”
“你小心些。”苏三贵叮嘱两句,顺着绳子往上爬去。
一手顺着血脉向下刮按,将腿部余毒逼至破口处,用力挤出毒血,如此反复几次,贞娘额间冒出细汗,听得秦翰连□□一声。贞娘心下一酸,手上却丝毫不敢停下来,只来回刮了数次,毒血一点点流出。
秦翰连迷糊中睁开眼又看见那个小姑娘,右小腿火烧火燎的疼。记忆慢慢清醒,昨日和团团在院中多待了一会儿,今早醒来的时候团团出气声就不对,抱去顾大嫂一看方才知道,团团身带喘疾,昨日许是飞絮,又或是沙尘引发了她的疾病。镇上大夫又出了急诊未归,顾大嫂说以前寒亭声遇见团团发病之时在山中采了青果来熬蜜水。他让顾大嫂照看着孩子,秦礼去找大夫,自己来到这山里采青果。
登高之时,树枝打到头,引发先前受伤的头疾,头晕目眩,咬紧牙关才没从树上跌下,缓缓下了树,没发觉旁边有条竹叶青,被咬了小腿,还以为要命丧在此,没想到被这小姑娘给救了。
感觉到秦翰连灼热的目光,贞娘指尖微微发抖。
“你在发抖,怎么了?”秦翰连问道。
“我担心医术不精,不能……”
“没关系,我相信你。你看我都以为要死在……”秦翰连安慰她。
“不要说!”贞娘连忙喝止他:“我一定会治好您,您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秦翰连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苏三贵回来的时候,贞娘已经将毒血清理得差不多,她将半边莲细细的揉碎了敷在秦翰连的伤口上:“这个能清热解毒,您现在伤口尚在肿胀,敷上去再歇一会儿方能起身上去。”
秦翰连任由她敷药:“感谢姑娘,若非您一是善念,我怕是要葬身在这山林之中。”
听得他的话,贞娘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少将军年少时曾于我有大恩,贞娘一直感慨无以为报,今日不过略施援手,不敢让您言谢。”
“我们认识?”秦翰连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少将军不识得我是正常的,我记着恩情就好。您站起来试试,可还有晕眩?”
苏三贵搭把手,秦翰连顺势站起来:“已经好多了。”
贞娘看了看:“我们从右边小路先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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