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卫跪在地上,回道:“回裴姑娘,我叫安九,是主上的女卫。”
她见裴琼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启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多嘴:“裴姑娘别怕,我长得同您不一样,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奉主上之命装扮过的。”
她奉阿恒哥哥的命令扮成自己?原来阿恒哥哥说的办法,是让这个女卫扮成自己来骗过楼下的丫头婆子吗?
可裴琼有点疑惑,“衣服妆容最容易伪装,不过你的脸怎么也同我如此相似?”
安九恭敬道:“回裴姑娘,我本来面目不是这样,现在长得像您是因为我易容了。”
易容?易容术!
裴琼听过易容术的传闻,但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真的易容术。她好奇地凑近了那个女卫,想仔细看看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赵启恒见小姑娘都要蹲到地上去了,对安九说:“你先起来吧。”
安九恭敬地应了是站起来。裴琼忙拉了她一起坐下,围着她问易容的事情。
裴琼又激动又好奇,一时都忘了要出门玩的事,一个劲儿地围着安九转。
安九顶着主上寒锋般的目光,认真对裴琼的问题一一作答,心里只希望裴姑娘早点问完,她好早点解脱。
哪想裴姑娘兴致上来了,问题越来越多,拉着她一边问,还一边惊叹,一脸仰慕地看着自己。
赵启恒见不得裴琼用那样的眼神看别人。但他见裴琼兴致好,不欲打断她同安九说话。只是看向安九的视线越来越冷,隐有杀气。
安九觉得头顶越来越凉,她战战兢兢地回答着裴琼的问题,只求裴琼快些对她失去兴趣。
这时,卖冰糖葫芦小贩恰好又路过珍宝阁门前,叫卖声隐约传进了房里。
裴琼听到叫卖冰糖葫芦,有点嘴馋。她忽然想起阿恒哥哥让安姐姐来,原意是让安姐姐替自己留在这里,他们好溜出去玩,去买冰糖葫芦吃的。
她刚刚问安姐姐好了一会儿,对易容有了一些了解,也没一开始那么感兴趣了。此刻听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想出去玩的心又占据了上风。
安九很会看脸色,她适时地说道:“裴姑娘,若是您好奇易容术,随时可以传我过来问话。别为我耽误了出去玩的时辰。”
裴琼听她这么说,抬头询问地看着赵启恒:“阿恒哥哥,我之后还可以找安姐姐问易容的事吗?”
赵启恒冷着脸答应了。
裴琼这才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阿恒哥哥好像是……有点生气?
虽然赵启恒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但他对着裴琼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放松,无论言语还是眼神都很柔和。因此裴琼总能很容易感觉他的情绪变化。
她不知道阿恒哥哥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刚刚一直和安九说话,忽略了他吗?
阿恒哥哥有这么多属下,却没有朋友。自己是阿恒哥哥的朋友,怎么能只顾着和安姐姐说话,把他忘在一边。
裴琼朝赵启恒甜甜一笑。
“阿恒哥哥。”裴琼跑到赵启恒边上卖乖:“阿恒哥哥,你别生气。我不看易容术了,我们出去玩吧。”
赵启恒她的笑感染得眼里也带着笑意,身上微冷的气息都平和下来,他朝裴琼点头。
于是裴琼和安九道过别,乖乖地跟着赵启恒往外走。
她就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探知到赵启恒的情绪变好了,就又放肆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自顾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赵启恒的前面。
裴琼不认识路,她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看到楼下那些裴府的仆人,忽得愣住了,忙转身去找赵启恒。他们不能从正门出去,不然就要被裴府的人看见的。
赵启恒见那只不是很听话,到处乱跑的小雀儿乖乖地走回自己身边,心里有一种隐秘的满足。
他带着裴琼往后方的楼梯走去,但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去楼梯边上的格子间,拿了一件杏子黄织金绣鹊斗篷递给裴琼。
“外面有风。”
裴琼笑着接过。这件斗篷又轻软又暖和,“谢谢阿恒哥哥。”
她平日里穿衣服都是有丫头们服侍的,很少自己穿。接过这么大一件斗篷,裴琼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穿好了,却找不到斗篷左边的带子在哪。
裴琼有点懵,带子怎么会不见了?
她懵在那里的样子傻乖傻乖的,赵启恒心都软成一片,上前帮她把压在肩后的带子取出来。
裴琼笑着谢了赵启恒,又低头给自己的斗篷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她穿好了,抬头去看赵启恒,疑惑道:“阿恒哥哥,你的斗篷呢?”
赵启恒常年练武,从不畏惧京城冬日这点风霜,并没有穿斗篷的习惯。
裴琼见赵启恒没有说话,猜他没有给自己准备。这怎么行,就算是妖精,这么冷的天气,生病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阿恒哥哥,你别仗着自己身体与一般人不同,就不好好保暖。生病了可难受,还要吃药呢。”
她的话里尽是关切,赵启恒焉能不动容?饶是他不冷,也要穿一件披风,才不算辜负她的心意。
“糖糖说的是,是我错了。”
珍宝阁是赵启恒手下的店,不管他来不来,三楼总是常备着一些他的衣物。他上去随手取了一件石青色的披风穿了,带着小姑娘从侧门小道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