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琼和庄芷兰要看书,不耐烦一堆婆子丫头围着,嫌她们杵在这里碍事。但打发她们去外面等着,又太冷了些。
“这里只留一个紫云服侍就够了。你们拿了赏银,去隔壁茶馆儿吃点热茶去吧。”
那几个婆子和小丫鬟听了,乐得不用跟在主子面前伺候,拿了赏钱就下去了。
紫云泡了茶,端给两位姑娘。又怕打扰了姑娘们的兴致,她轻轻关上门,侍立在外间。
裴琼接过茶饮了一口,忽的听见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她有点好奇,放下茶盏拉着庄芷兰到窗边去。
从她们这里,恰巧能看见书局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身穿孝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嘤嘤哭泣,边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只见那女子边上有一个卷着的草席。草席前,支了个牌子,写着卖身葬弟。
庄芷兰见那女子哭的可怜,有些怜惜,又有几分不解。要卖身,去找个牙婆子就是了,怎么到大街上来了。
“糖糖,她不去找牙婆子,在这大街上能找到合适的买主吗?”
裴琼不是很懂丫鬟的买卖,但她相信大街上是能找到买主的。
“怎么不能?我前次在这里买了一本话本儿,就是讲卖身葬父的。”
裴琼见啊芷姐姐一副不解的样子,仔细给她讲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故事。
“书里的女子长的很娇弱美丽,但是家里穷,没有钱安葬痨死的父亲,于是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却被恶霸欺负了。这时来了一个英俊的富家少爷,少爷帮她打跑恶霸,安葬父亲,还纳了她做妾。后来少爷的正房夫人得病去了,少爷就把那女子扶了正……”
正说着,楼下有了动静。
裴琼忙喊着庄芷兰往外看,“姐姐你快看。”
那女子前面来了个婆子,细布银钗,看上去一副家境殷实的模样,只是嘴角下垂,面相有些刻薄。
她嗓门很粗大,说自己家里还需要一个奴婢使唤,拿了二两银子出来,让那女子葬了弟弟,马上跟她走。
但那女子只是摇头,并不回话,也不接银子。
那婆子见她这样,面子上过不去,脸色有些黑。她忍不住推搡了那女子一下,嘴里不太干净地骂了几句。
庄芷兰见那婆子如此凶恶,有些不忍。
“糖糖,不若我们下去给她些银子,让她好生安葬了弟弟吧。”
裴琼看那个女子低着头,被骂了也不回嘴,实在是可怜极了,忙点点头同意了,去翻自己的荷包。
“啊芷姐姐,你带钱了吗?我身上只有几颗金珠子,不知道够不够。”
庄芷兰也不知道普通人家的葬礼到底要花多少银子。
“没事,我这里还有。我今日带了三十两出来,应该够了的。”
她们刚要下去,却听到下面一阵吵嚷。
一个公子哥儿从斜刺里走出来,后面带了几个侍从。他穿的金玉锦绣,只是面色青黄,眼神浑浊。
那公子哥儿见地上跪了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对着面前一个略带凶相的婆子双眼含泪。他一副了然的神色,潇洒地回头,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侍从。
带头的侍从很狗腿地弯了弯腰,挥手道:“兄弟们,上。”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就把那婆子制住了,那公子哥儿大冬日的,不知从何处掏出把扇子,很是风流地摇了摇。
“小娘子,你别怕,这婆子被我制住了。”
他握着扇子扇了下,觉得脸上有点凉,不自在地把脸往左偏了偏。
这一偏,恰巧看到地上那块卖身葬弟的牌子。那小女子就跪在边上,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我给你二两银子,你葬了你弟弟,跟了我吧。”
那姑娘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眼公子,眼含感激,朝那公子一笑,“多谢公子。”
说完,略带羞涩地垂下头,轻轻举起了自己的手,似乎等着那公子扶自己起来。
裴琼十分震惊地拉了拉庄芷兰的袖子,庄芷兰也欲言又止地看着裴琼。
“啊芷姐姐,他说的是二两银子,我没听错吧?”
庄芷兰点点头。两个人面面相觑。
都是二两银子,为什么那个女子的反应截然不同?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两人齐齐往外看去。
只见那公子哥捂着腰处,手间都是血,半倒在地上,痛地浑身发颤,几个狗腿子忙放开那婆子去扶他。
原先跪着的女子脸上溅了几滴血,缓缓站起来,不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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