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两人,在生产大队,从来不是多事的人。
就算不盼他们好,顶多也就冷眼旁观,鲜少有人会盼他们不好。
这些话叶梓听到,慕东辰也不可能不知情。
叶梓下乡第二天碰到这事,他是直接跟叶梓保持距离,从源头上掐断流言。
这次他却直接反问那个说得最难听的人,“我和叶知青的情况,跟方程远和程知青一样。为什么你总说我们两个关系不清楚,却从来不说方程远他们关系不正当?”
自打上次两人说开后,程悠然对自己跟方程远的未来,多了几分信心,进进出出再不避着他,两人之间颇有种同进同出的赶脚,俨然跟处对象一样。
不过这两人,一人是大队长的儿子,且任民兵团副连长;一人有着良好的出身,又负责社员每天的上下工记录,大队里的人轻易不敢得罪他们,哪怕对他们心里有想法,也没人会诉诸于口。
如今这层纸,被慕东辰这样捅破,大家一时面面相觑。
也有嘴快的当即顶了回去,“程同志住在大队长家里,每天上下工时间跟方同志一样,一起进进出出,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叶同志也是借助在我家,我跟她每天上工时间一样,一起出门也没什么奇怪,为什么大家把我跟她说得这么不堪?”
慕东辰平日里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大家计较,那是他不在意。
往后叶梓跟他对象,他不希望自己的对象,再被这样对待。
“我未娶,叶知青未嫁,我们就算真处对象,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往后请大家不要再拿来消遣。”
近几年来,慕家两祖孙活得跟透明人一样,再多关于他们的流言,也不见两人站出来辩驳,大家早就习惯他们的好欺负。
如今慕东辰突然硬气,就有人心里不痛快了。
“嘴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要说,你还管得上?”
“这都开始维护上了,要说没什么,谁信。”
阻止还要继续开口的慕东辰,叶梓看向态度最恶劣的李月娥,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昨儿个下工回来的路上,我隐隐看到你家当家的,拉着一个女人钻玉米地。是不是嫂子见天顾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忽略了家里当家的,才叫他在外面找人?”
其实被说说什么的,叶梓并不太在意,但李月娥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看得不爽。
她性格不尖锐,不代表她就好欺负。
这时候大家的娱乐少,嘴巴喜欢说三道四,她懒得多去计较。
可要有人把道人长短当成乐趣,且不让她说,还不肯罢休,那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这李月娥家是贫下中农,成分很好,可家里是真的穷。
这穷不是别人让他们穷,是这李月娥自己不会持家,做来的。
每年分粮食的时候,他们家就一碗一碗的白米饭吃。
粮食完了,就开始眼馋别人家的东西。
这年头谁家日子,都没比别人家好过。
李月娥自己不懂持家,问别人伸手,谁也不愿意借给他们。
久而久之,李月娥那一张嘴,就越发刻薄。
但凡谁家有个什么事,她都能给说得不堪入耳,大队里很多人都不喜她。
也是如此,叶梓才敢怼她。
李月娥就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主,尤其她自诩出身成分好,哪里愿意被慕东辰这两个成分不好的人欺负,当即拉开架势,“你个黑五类,竟然敢妄议我当家的,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大队长那边告你,让他好好批/斗你。”
“告就告,我还怕你不成。”
她刚说的话,又不是信口开河,她就不信,这李月娥的男人,会由着她胡来。
果然,看李月娥要去找大队长,他男人立马拉住她,“农忙时节,谁都没时间管这些,你给我安生点……”
自家男人是个什么德性,李月娥比谁都清楚,见他阻止,李月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推开他,“人慕家小子跟叶知青,这都还没好上就护上,你倒好别人都骑到你媳妇的头上,还想息事宁人,我告诉你不可能。”
水田里的泥,本来踩不稳,李月娥这一推,直接把他男人给推到田里,一下坐倒好多才插好的秧上,正被过来的方福生看到,当季脸一黑,“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