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见母亲一脸坚决,只好点头应下:“把郑三从爹爹那里借过来,多带一些人过去。”
“我也抄了几卷佛经,正好一并献给佛祖。”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能定下心来抄佛经了。”柳心瑶想到了一桩事来,“你小时候,老夫人说你性情浮躁,把你关在佛堂里,压着你抄写佛经,说是要磨一磨性子,你都没告诉我。”
提起这件事,她脸色仍然有些难看,七岁的姑娘家,叫老夫人关在佛堂里,对着佛龛里塑了金的佛祖抄写佛经,抄不好还不给饭吃,她知道后,生生给气哭了,还同老夫人吵了一架。
沈昭嬑笑了:“我那时性子皮。”
她那时刚被母亲接回主院,母亲总觉着她在老夫人院里吃了苦头,对她十分纵容。
她就跟放飞的鸟儿一般爬树掏鸟窝,还钻过狗洞……
老夫人知道后,气得差得仰倒,这才罚她抄写佛经,到底在身边养了三年,老夫人还是疼她的,舍不得罚她太重,是她自己坐不住,一卷佛经磨蹭着,抄了一下午也没抄完,这才叫母亲发现了。
柳心瑶便想到她钻狗洞,结果被狗洞那头,突然冒出来的一条狗吓哭的事。
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日,卯时刚到,沈昭嬑就强忍着睡意,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红药伺候她梳洗。
乔姑姑亲手做了八珍羹和伏苓饼。
一个扶脾养胃,一个养心安神。
到了辰时正(8点),沈昭嬑披着红苓和红芝新做的斗篷,去了主院。
柳心瑶眼睛一亮:“这样子可真好看。”
妱妱在吉泰庄订到了皮子,她是知道的,却是没想到皮子这样上乘,想来也是赶巧了。
沈昭嬑被母亲看得浑身不自在,皮子是齐雍借了吉泰庄的名义送给她的,她总觉着心虚,早知道就不穿这身了。
镇北侯府每年都捐给静云寺三百两拓印经书,府里的老夫人信佛,在寺里供奉了祈福的长明灯,光是香油钱,每年还要再花两百多两,平时女眷们去寺里上香拜佛,也要另外捐。
每年花销不少一千两。
这还是母亲觉着有这么多钱,倒不如每年多施些粥米,他们家每年粥棚搭得比旁人家时间长些。
京里其他人家,每年超过两千两的也大有人在。
柳心瑶拉着她的手:“也给你供一盏长明灯,用白玉莲座,每年捐三百两的香油钱,希望我的妱妱有佛祖庇护,往后能平安喜乐。”
沈昭嬑握着母亲的手:“不用玉白莲座,太贵重了,就用汉白石的就可以了,香油钱也不用那么多,每年捐一百两尽够了,”她依偎在母亲怀里,“我年岁小,不好越过老夫人,免得折了福。”
白玉莲座还要看挑什么样的玉座,最便宜的都要两千两银子。
命由我作,福自己求,沈昭嬑觉着没必要,答应了要供奉长明灯,也是为了让母亲安心。
柳心瑶一想,便点点头:“就依你的意思。”
马车沿着浮玉山下的官道缓缓前行,沈昭嬑觉着马车里有些闷,便推了窗牖,一阵寒风突地灌进来,她又连忙关上了窗牖。
她们出发时,还没起这么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