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砚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虽说这一整天都呆在空调房里,司砚的衣服并没有弄脏,但他有个强迫症,洗完澡必须换一身衣服。
可刚才情急之下,他在楚夕月家洗了澡,忘记了,这里压根就没有他的衣服。
因此,司砚穿了一件干净的浴袍,同时将自己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选择了二十五分钟的速洗,等会儿再用烘干机烘干,他就可以换回去了。
楚夕月看着穿着浴袍的司砚,眼睛是一眼都不敢往他身上瞟,生怕回忆起刚才尴尬的画面。
“咳咳——”司砚似乎也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两声,坐到她身旁,打开电视机,随意选了一部偶像剧。
他也没用心看,反而是时不时盯着楚夕月的侧脸瞧,楚夕月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目光,也不看他,直接伸手将他的头推正。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下午四点半,楚夕月如坐针毡地从沙发上起身,快速道:“我要回家了,我爸妈今天不加班。”
“那行吧,我送你回家。”司砚关掉电视机,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轻轻瞥了一眼。
楚夕月扭头:“谁啊?”
司砚轻轻回了句:“我的私人医生,一直给我开安眠药的那位。”
听到关键词“安眠药”三个字,楚夕月神情紧绷了起来,连声问:“小心应对。”
司砚嗯了一声,接起电话,打开免提,语气一如往常:“喂,李医生。”
“司砚啊,现在方便说话吗?”李医生继续说,“是这样,你有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我回访一下你的情况,可能需要占用你一点时间。”
司砚手指轻轻在沙发上敲了几下,慢条斯理地回答:“有时间的,您问吧。”
李医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距离你上次找我开药,已经过去八个多月了,药吃完了吗?睡眠质量有没有好转?”
司砚眸光一闪。
去年的九月份,他照常去李医生那儿开了两瓶安眠药,每瓶一百片,共计两百片。
上次被楚夕月发现后,已经被她尽数收缴,他一片儿都没剩下,这几个月下来,身体倒也习惯了不借助安眠药睡觉。
若是没有楚夕月,按照他原本每天半片至一片的吃法,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司砚惯会演戏,一想到这儿,他立刻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哎,李医生,幸好您提醒我,我昨天晚上刚刚吃了最后一片,正想找您开药呢。”
李医生语气平静:“这样啊,现在是每天一片吗?一般是几点吃?能保证你几个小时的睡眠呢?如果保证的时间不够,没准是产生了耐药性,我可能得考虑给你换一种药。”
他越问,楚夕月眉心就蹙得越紧。
这位李医生,问题很大啊。
“也不一定每天一片,偶尔吃半片。”司砚似乎是在回忆,语气中透漏出一丝犹豫,“我有强迫症,每晚十二点吃,早上七点左右会清醒。”
李医生:“那睡眠质量好吗?”
“嗯上次我哥半夜回来,很大动静都没吵醒我,应该挺好的吧。”司砚对李医生起了疑心,主动放诱饵,“李医生,我过会儿再去您那儿开两瓶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