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的眼中写满难以置信,他不自觉的摇着头,眸光在夙苏和褚岳脸上徘徊,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答案。
最后,玉临被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所占据,他抱着头,脑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嘴微微张开,发不出一丝声音,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玉临眼眶发红,似乎在心底还存有一丝侥幸,低吼道:“师伯他……他那么厉害,他是国师,能起死回生之术,怎么会,怎么会……”一个“死”字卡在他的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夙苏记得,玉临小时候是被先国师养大的,他们间是犹如父子的情分。
夙苏轻拍玉临肩膀,轻声安慰道:“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生死天定,与天斗,就要付出代价。”
玉临有些崩溃,他抱着头伏在桌下,眼眶里涌出泪水,大滴大滴落在地上,晕染成片,却没有一丝哭音。
褚岳仰头望天,他修心问道,游历四方,见惯生死,如今这把年纪,失去至亲,心底的悲伤无人能懂。
都说国师可算天运,可他却算不透师兄的命。
东储历代国师收两徒,首徒继国师位,镇守东储,幼徒维系正道,游历天下。
褚岳遥想当年,与师兄那是兄弟情深,自幼一起长大,师兄算出自己命里无徒可继国师之位,将收徒继任的重任放到他这个师弟身上,他就收了玉临和玉潇,他们都是孤儿。
玉临天赋最好,少时由师兄养大,按照国师继承人养大。
师兄也收了两徒,一为四皇子,二为叶家女。两人无修道天分,只授四皇子武学艺技,授叶家女礼乐。
师兄将三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关爱有加,处处关心。
褚岳低下头,眼底情绪荡漾开,轻声道:“夙姑娘,此事莫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冥夜。”
凤冥夜这些年不好过,一边忧心叶菀心,一边寻找师父,他离不开京城,他的人却将整个东储每一寸土地踏遍。
夙苏浅浅应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夙苏轻轻地拍了拍玉临的后背,语气柔和地说道:“玉临,修道问心,听天命尽人事。那是你师伯的选择,他早已知晓后果。你现在伤心没用,应多积功德,助你师伯早入轮回吧。”
玉临情绪低落,但他将夙苏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郑重的点了点头。
事已了,褚岳也不便再久留。他向夙苏道了别,带着玉临踏着夜色离去。
夙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一股无力的困倦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夙苏转过头去,只见凤冥夜正一步步缓缓走近,径直坐到夙苏身侧的位置。
夙苏客气地给他倒了一杯奶茶,淡淡地道:“国师和玉临已经走了,叶姑娘安置好了?”
“嗯!”凤冥夜轻声回应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夙苏的脸上。
夙苏小口小口喝着奶茶,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建议你先把叶姑娘送到其他地方休养,她躺在那里那么久,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叶姑娘还是个闺阁姑娘,突然出现在王府,说出去有损她的清誉。你还要给她找个理由,叶家灭门,她却还活着,需要一个合适的回归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