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去前面报信,立刻折返!”
“石榴,你仔细交代着伺候的人,不可马虎。”
……
听着罗永在外面细致的吩咐,程莞的心中,暖意四流!
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浅浅的伤痕依在。她知道,白日里,有上好的脂粉掩盖,看不出太大痕迹。可是,他是一步步见证着自己如何从面目全非恢复到如今这副模样的。他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小心!”
车外传来一声厉喝!
程莞还没反应过来,马车立刻摇摇晃晃地翻了个个。只觉头部剧烈地撞击了下马车的木框,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罗永正蹙紧眉头守在榻旁,微微合着双眸。
程莞努力眨了眨眼,只觉得身体沉重,不能动弹分毫。她微微动了动手指,不想,正被罗永紧紧地握着。
就是这微小动静,罗永倏然醒了过来,眉眼之间,尽是担忧。
“你怎么样?头还疼吗?身上疼吗?”
程莞秀眉微蹙,仔细感知了下双腿,轻轻呼了一口气,脚趾能动,继而轻轻点头,“这是哪儿?”
烟粉色的床帐,似曾相识。
罗永仔细为她遮盖了下衾被,轻回道:“还是昌宁,咱们又回到了原地。你已经昏睡了四五个时辰了。”
见程莞的眸间尽是疑问,罗永惨淡地笑了下,“你恐怕不知,你的马车恰好被一枝断裂的树枝压到,侧翻了。好在大夫说,你的身体无甚大碍,只是头上撞击了下,昏了过去,燃上安神香,多睡睡就会好了。”
听着罗永轻描淡写的描述,程莞很是不解。
“可是,我怎么觉得肩膀、双腿,都很疲累呢。”
罗永的神情立刻有些慌张,“哪里?这里吗?我帮你揉揉。”
程莞微微有些尴尬,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臂,罗永立刻“嘶”的一声,惹得程莞以探寻的眼神望着他。罗永轻轻咳了一声,“想来是我的过错,我等不及车队,又担心你,便一路背着你,回到了这里。然后,一路上,积雪颇重,所以,便不小心摔了两跤。”
程莞深深吸了口气,半日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平时的官道还好,如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知晓雪势还在继续。
“你也受伤了?”
罗永尴尬地笑笑,“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确实受了点伤,不过已经包好了。”
说着,转身朝着旁边的小几执起一个茶盏,“可要用些茶水?”
程莞轻轻点了点头,罗永立刻伸手抚着她的肩膀缓缓坐起,慢慢饮下一盏温水后,听着外面无甚动静,“其他人呢?”
罗永不容置疑地扶着她躺回原位,这才徐徐开口道:“想必再过个把时辰就都赶过来了。队伍人多,自然没有我们轻装上阵走得快。”
程莞轻轻点了点头,还欲发问,却听外面的声音响起:“管事大人,郎中来了。”
罗永回头应了一声,冲着程莞尴尬一笑,“我去去就来。”
说着,轻轻取起床旁的木杖,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
程莞立刻石化,他竟然伤到如此地步!
强压着心中的困惑,听着屋外木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这才高声唤了句:“来人!来人!”
屋外的伺候的婢女立刻赶了进来,不等她行礼,程莞立刻连珠炮似的开口:“到底怎么回事?罗管事的腿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婢女忙不迭地跪下回话。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程莞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