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晋王孙佑钰一脸阴沉地出现在翠明楼门口时,吵嚷声顿时戛然而止。
翠明楼的几名门子和护卫在看到晋王后,立时跪倒在地,还碰碰地磕了几个头。
数十名洛阳地方镇所兵则手按刀柄,从四下缓缓地逼了过来,将那七八名身着军装的齐国军官隐隐给围了起来。
一众官员和士绅商人则簇拥在晋王身后,尽皆虎视眈眈地盯着外面的齐国人,以壮声威,一时间便将门厅给挡得严严实实。
“……是秦国的晋王。”洛水铁路大桥总工程师陈纪林苦笑一声,朝身边的一名齐国陆军翎麾校尉(中校)军官小声说道:“看来,这门子没撒谎,今晚的翠明楼还真有贵客。”
“狗日的,这么大一座翠明楼,难道都被这位秦国的晋王全包下来了?”俞振阳斜眼瞅了瞅那位一脸倨傲神态的晋王,心中甚是不爽。
咱爷们刚刚被秦国人从西安给“赶了”出来,丧气地行至洛阳,遇到昔日儿时好友,准备来翠明楼聚一聚,适时放松一下,想不到竟然遇到秦国的权贵提前将这里占了,硬生生地将我们一众人等都给拦在外面。
难不成,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你们齐国军将意图在我大秦地界强入民间商户吗?”孙佑钰冷然问道。
“晋王殿下,请了。”俞振阳自知理亏,但却强撑着面子,上前一步,朝孙佑钰敬了一个军礼,“我乃驻大秦军事观察团西安分站负责人、陆军翎麾校尉俞振阳,奉上官之命,返回南京述职。今日途径洛阳,遇国内好友,便想借贵宝地一叙衷肠,却不想遇到殿下于此用餐。若是多有叨扰,请见谅一二。”
听到这位齐国军官这般说辞,孙佑钰脸上的愠色稍减几分,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今晚,本王与洛阳地方官员和士绅商人于此饮宴,把酒言欢,共商洛阳未来兴盛发展之举,不便外人打扰。如此,你等且寻另处欢聚吧。”
哎呀,这就是明言要赶人了!
你们秦国人怎么一点都不好客呀?
作为大秦皇室宗亲、晋王殿下在翠明楼大摆宴席,遇到了远方来客,就算客套几句,也该主动邀请我们入内饮宴吧?
可瞧这情形,那是对他们颇为嫌弃,根本不想与他们共同就席饮宴的意思。
俞振阳看了看陈纪林,对方也是一脸的苦笑,而且还眼神示意他勿要再多争执,以免与这位秦国的晋王殿下发生冲突。
虽然,在咱们齐国人心里,连人家大秦的皇帝也未必会放在眼里,数月前还出兵狠揍了他们的藩属国安南,几乎是在对他们骑脸输出。
但是,普通的齐国人要真的无理取闹,当面与秦国的权贵或者地方官员发生冲突,那委实有些不好看了。
毕竟,我大齐可是秉承华夏文明,是一个礼仪之邦、文明之国,可不能“仗势欺人”。
“既然晋王于此饮宴,不想外人打扰,那我等便就此别过。”俞振阳尽管郁闷不已,但尚存理智,知道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军事观察团校尉军官哪里得罪的起大秦亲王,于是向孙佑钰虚敬了一個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随行的诸多军官和铁路桥工程师也纷纷跟着转身离去。
“哼,跋扈至极!”
“粗鄙,无礼!……”
“一群不懂尊卑上下的齐国丘八!”
“此辈嚣张之人,理应给予严厉的教训!”
“呸,一群杀才!方才应将他们尽数拿下,待齐国人郑重赔礼之后,再将其放回!”
“……”
孙佑钰转身瞥了一眼正在义愤填膺的官员和士绅商人,心头只觉得一阵腻味,面无表情地返回翠明楼中。
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愣了半响,怀着几分忐忑、几分惶恐,也转身朝里间走去。
齐国人这么一打岔,似乎惹得晋王殿下不太高兴呀!
——
“俞兄,我方才还以为你会因为咽不下一口气,要跟那位秦国的晋王殿下顶撞争执一番呢!”